天天想的就是绝不能放过了他们,我要报复,我要惩罚,我要替我的父母讨还公道。
    复仇的火焰日夜在我心头燃烧,恰好一个机会落到了我手中。
    凡是经过那个时代的人都知道,那个时候的局势像极了“煎饼”。一会儿这一面在油锅里炸得“滋滋”作响,那一面在上面凉快;可没过多久凉快的这一面又该去焦熬,而炸过的那一面又该翻上来凉快了。
    弄不懂的只是,冥冥之中究竟谁是翻动“煎饼”的那只手?
    久造反派的对立面保皇派得了天下,他们开始“整治”造反派,而最大的目标便是金。
    那时候要搞掉一个人可真是易如反掌,只要喊错一句口号,写错一条标语,抑或拿天天都印有毛主席头像的报纸包了猪肉,什么的都可以即刻打成现行反革命,更何况金他们的“辫子”比维吾尔族姑娘还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反过去看,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正是那一个时代的精英。正是金他们那一批人,以他们那种  以天下为已任的高度责任感、使命感,那种洞察力,那锐不可挡的批判能力使他们最早从十亿人的狂热和盲从中清醒过来,使他们成为中国最先具有正常思维和正常行为的人。
但从古到今,先知先觉的命运都注定了是非常可悲的。
    金他们一伙的思维也太超前,太惊世骇俗,太大逆不道了,足以被无产阶级专政。尚在林彪作为毛泽东接班人写起党章,十多亿人民天天喊:“毛主席万岁!万万岁!”喊“林副主席健康,永远健康!”的时候他们就敢说:“文化大革命从开始‘横扫一切阶级敌人’就是一场混战,‘横扫’就是不分青红皂白!”
   “毛泽东一生英名坏在江青身上。”
   “毛泽东思想局限性太大,对刘少奇搞的那一套就是封建帝王的‘狡兔死、走狗烹’。”
   “林彪是毛主席身边的定时炸弹,什么‘一句顶一万句’;什么‘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戏演过头了。”
    “光看林彪的名字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看林中有虎,虎中藏刀。”
     ……
    初听到这些言论时我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依我从小受的教育、性格以及当时的氛围,我断是接受不了这些“反动”言论的,但友谊和义气又足以使我保持缄默。
    可既然友谊已不存在,既然我已认定他们是坏人,是迫害我父母的仇人时,那么当反对派多次找到我,问起这些事并说已经有了许多人揭发,要我作个旁证材料时,我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写了旁证材料,签了名按了鲜红的指印,不久金和另一“同伙”以现行反革命罪行被逮捕判刑。
   “妈,你还真写了?”西不相信柯会这样做。
   “写了,人是不能超越时代的,我那时真认为自己是在为民除害,加之要替父亲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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