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人一起守在手术室门前,而是长跪在手术室的窗外。我虔诚地祈祷父亲的手术能成功,为此,我愿拿出我生命的一部分来交换。
    父亲被推出了手术室。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等待父亲从昏迷中醒来。
    父亲术后看起来恢复得很快,甚至长出了乌黑的头发,但迟迟没有醒来。医生说,是脑溢血引发了父亲体内的多种并发症。
    送父亲去做检查的路上,我推着担架车走在父亲床头的一侧。父亲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那眸子里流露出来的竟是孩童般单纯、清澈的光亮。父亲的眼睛灵活地四下转动,毫不停留地从我脸上滑了过去,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内容。
    我突然产生一种冲动。我想把父亲搂在怀里,像母亲拥抱着新生的婴儿。我的父亲,我的已变成孩童的父亲……
    医生又提出了给父亲在喉咙切口插管吸痰的治疗方案。家人的意见仍然是二比二,又把最后的难题留给了我。我再一次坚持积极治疗。我固执地认为,父亲不会就这样轻易地离去。
    手术后的父亲还是没有醒来,而且每况愈下。最后,只能依靠输白蛋白来维持了。
    医生给父亲下了病危通知书。
    看着被折腾得骨瘦如柴、渐行渐远的父亲,我感到万般的无力和无奈。我的父亲,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没容您留下一句话。我知道,您心里一定有放不下的事,舍不下的人,但你又无法说出来,这是怎样的煎熬呀,我的父亲!我抓住了父亲的手,告诉父亲:放心地去吧,我会照顾好母亲,会帮弟弟把菓菓带大。我分明感到,父亲的手突然握紧了我的手……
    2005年冬天出奇的寒冷。
    我们兄妹几人轮番守着父亲,不忍父亲孤独地离去。不记得有多少次,我们被医院打来的电话惊醒,说是父亲已停止了呼吸。可当我们手忙脚乱地赶到医院时,父亲又神奇地挺了过来。其中,父亲停止呼吸最长的一次达15分钟。医生说,从来没有见过生命力如此顽强的老人。可我知道,父亲是用他的方式在和命运做最后的抗争。虽然,这抗争是徒劳的。
    父亲的数次折腾,疲惫的家人明显地淡了当初的那份悲哀。
    您这是何苦呀,我的父亲!
    朋友把我的女儿从海南送了回来,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我女儿的回家,暂时稀释了笼罩着全家的悲凉气氛。那晚,先是三个孙子、孙女守在医院。到了下半夜,是大哥轮值。半夜里天气极冷。看着父亲病情平稳,大哥便回家取件衣服。就在大哥离开医院的短短十几分钟,父亲走了。
    我终于明白了,父亲的坚持,就是为了等外孙女回来。因为父亲生前的淡漠,全家人没有留下一张合影。父亲临走时,用自己最后的生命把全家聚到了一起。而他自己,却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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