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生病了无人照管,害怕父亲在深山老林里失踪,她更恐惧没等一家人团聚父亲就死了……只有父亲的信才能给她安慰,父亲在信里说到钧的地方很多,说到钧的时候就像在说一个亲人,从那时起,柯就认识了这位“钧叔叔”。
    过了几年母亲才终于调到了P县,一家团聚,那时柯还是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可钧已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了。
    小时的柯一口一个“钧叔叔”的叫,她对钧的感情混含着感激,依赖和崇拜。那时钧真是大有可为,他年轻、英俊、朝气蓬勃,思想进步,有一次为了抢救一个妇联干部他还带头捐了血。
    人人都可看到他在政治上的前途,如果不是因为文化大革命。……
    从什么时候起,柯不再叫“钧叔叔”呢?从柯长大,从柯由一个刚刚到P县时由于得过伤寒掉了头发的又黑又瘦的“丑小鸭”变成了“天鹅”时开始。
    那时十六岁的柯在读卫校,已有人称她是“校花”。
    有一次钧探亲回E州,柯的父亲托他给柯带东西,恰好那晚柯有演出,钧在礼堂门口风雨中足足等了三小时。当他看到化着装、穿着演出服装的柯时,像不认识她一样楞了,眼里闪过一种异样的光芒。
    柯心里也是一动。这种心动的感觉,早在柯十二岁那年就曾有过一次。那是柯听人说钧在谈恋爱,女朋友是全县最漂亮的姑娘的时候。(但很不幸的是那女孩不久就死于非命了)
    那天晚上,在钧的灼灼目光中,柯像是又找到了那种心动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文化大革命……
    文化大革命将柯家和钧彻底分成了两个阵营。红卫兵在使劲拉钧,因为他出身好,因为他是最知柯父根底的人,他们要钧和柯父划清界限,要钧揭发、批判、打倒他。
那时柯正在E州的卫校。
    柯始终没弄明白整个演变的过程,因为柯的父亲从来没有对她说起过。但柯知道那一定是个很复杂、很矛盾、很痛苦的过程。因为柯知道即便是钧真的就认定了柯父是反革命,彻底否定了过去的一切,他也还是太难舍弃对她的那份情感和寄托。因为就在那样的时候他还送给过柯一份极为珍贵的礼物——一个精美的工艺品。
    那是一个像32开本书大小的有机玻璃工艺品。在晶莹透亮的纯净之至的天蓝色底板上,有一枝红得耀眼的傲雪凌霜的腊梅。梅花上方是毛主席诗词——沁园春《咏梅》:“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那工艺品真是太精致了,特别是晚上熄灯以后,那加了萤光的梅花和诗词还会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这份礼物真是让柯爱不释手,欣喜若狂,晚上常熄了灯还久久地凝视它,看得如痴如醉。更有后来当她得知这礼品原本是非卖的展品,因钧知道柯特别喜爱梅,在出差途中的展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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