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回乡故事

邢增仪

 

    6月14日,便是上坟之后第二天清早,柯一行便启程返回。
    在离开家时,柯在父亲遗像前默默站了一会,鞠了三个躬再拭了一次灰尘,心想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来?于是不知不觉涌起了一种强烈的惜别,酸楚之情。
要返回E州,沛找了个县旅游局的吉普车,但因星期天找不到司机,便只好劳驾局长自己开,沛觉得过意不去便又要亲自陪同。
    柯原本认为不用那么麻烦,搭个客车或包辆车就行,但沛他们认出为不妥,广林又来过电话,把个简单的事倒弄复杂了。
    回去不再走老路,新路果然不好走。特别是途经半道的盘石区时,因为那公路正在“开肠破肚”大动作,因正逢赶集,人呵、猪呵、牛羊呵,热热闹闹,加上一辆拖拉机正好瘫痪在路上,堵住了仅剩的一半路,所以柯她们只好停下。
    柯好多年没赶过乡场了,她饶有兴味。加上路边还有一条清纯得碧玉似的小山泉,叮叮咚咚流得像音乐一样,所以她便索兴站在山泉旁边的石头上、树荫下看起热闹来。
    先看一老妇人怀里抱着脚上拴着草绳的母鸡匆匆过去,柯便想:“这两只鸡能卖多少钱?十块?二十块?这钱还不够柯买一回报纸,可那老人可能等这钱派大用场呢。”
    又见三三两两农村女孩子兴冲冲迎面跑来,她又想:“什么样的人生都能过得很好,只要没有比较,没有参照,这些女孩子照样能在下雨天踩着一脚泥泞,插秧时踏着一田牛粪,在空气中充斥着猪、羊粪的农村生活一辈子。谁又敢说她们不幸福?看一场电影,描一个围裙花样,买几支漂亮丝线,喝一回喜酒都够她们高兴好多日子呢。”
    正如柯在一篇文章中说的:“其实幸福不过是人们的一种感觉,口渴极了,一杯水就是幸福;冷极了,一件破棉袄是幸福;困极了倒在石堆上也是幸福;甚至尿憋急了,特别是在长途汽车上,你会觉得只要车停下来便是天大的幸福。”
幸福其实是很单纯的,它和财富,权力都没有太大关系。相反,知道得愈多,得到的愈多,愈是苦恼深重。
    就像现在,柯敢说自己比那些山姑幸福吗?想到这儿,柯不由得苦笑了。
二妹不甘心困在这儿,她在跑来跑去察看,测量,看有没有别的法子能过去。
又一个女孩子从柯跟前经过。那女孩子二十来岁,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对粗粗的辫子盘在头顶,清眉秀目的像极了一个人,柯竟然看呆了。
   “像谁?像谁?”柯竭力在脑海中搜索,待她想起这就像她卫校的同学鸿,想起鸿就是这个区上的人,刚才那孩子极可能是她的女儿时,那个女孩已经走了好远。柯一直呆呆看着她的背影,真后悔刚才没有叫住她。
    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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