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不住地自责、担忧、内疚、痛惜、痛楚。柯的心绞痛起来,为自己更为父亲,她一头栽倒在床上再也爬不起来。
    ……
    “凰为什么要这样?”西气愤地问。
    幼稚、时局,也许还有性格的狭隘,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我也就是想不通这个问题,这个谜困扰了我好多年,注定还要困扰我一辈子,因为这个问题永远没有了结,凰死了,没有几年凰就死了。”
   “为什么?这又是为什么?”西惊叫起来。
   “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是那荒唐岁月的又一件荒唐事,凰真是太傻太不值了。”
   “你是说她吃安眠药自杀吧,这件事闹得P县没有人不知道。”二妹说。
   “是的,就是那件事。那时凰的父亲已经官复原职了,她也从知青点抽调到县政府当了打字员,还结了婚,丈夫是她高中同学,对她疼爱有加,又在北京当兵,她的条件可说是同学中最好的了。她会去死谁都想不通,何况又是为那么件小事,不过就是因为她出公差顺道去北京探望过丈夫,回来挨了批评。”
    她是太娇矜、太脆弱、太狭隘了,就为这个她自杀,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药,无独有偶,当时有个和她同样情况的农村人,那人只有她服的安眠药量一半,当即就死了。可她却因特殊的背景,自杀的原因,被抢救过来。为此P县动用了最大的力量,甚至从来未有过的飞机投药。可她只多活了几个月,之后谁都认为,还不如让她痛快死去,因为她五脏六腑都烧坏了,她已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真正是生不如死了。”
   “那你有没有在她临死前和她和解?”西急切地问。
    柯深深叹了口气,沉痛地说:“这一辈子就是这事让我内疚,而且永远都无法弥补。凰抢救那段时间,正好我回家来过春节。一天许多同学来,特意讲起凰,讲起她的惨状,讲起医生对她的预言是不死也重残时,我沉默了。同学们又说每次有人去看她,她都在张望在期待,并说凰的母亲也说凰最希望能见到我时,我那结了硬壳的心又迸裂出鲜血来。
    同学们都知道凰是怎样深重地伤害过我,但同时大家也知道我们小时候有过怎样厚重的友谊,于是同学们小心翼翼提出一起去看看她,大家都望着我,等我说出一个‘好’字。但此时我耳畔响着的全是那高音喇叭的嚣叫,眼前映现的全是父亲那惨痛的表情,我还想起鲁迅讲过的那句语大意是给人损到了牙眼都反对报复的人必定是懦夫,于是一句绝情的话便像子弹一样射出来。我说:“如果原谅了她才可以上天堂的话,我宁肯下地狱。”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也就无从劝解。
    深夜,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朝着医院的方向久久凝望,泪水长流。我多想立即飞去凰身边,只要我迈步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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