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自己:“这主席台不是你站的地方,赶快离去!”但冒险的性格和一种幻想又在顽强抗拒,它在说:“这正是给你们家正名的好机会,不能错过,小凰不会那么无情,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大会即将开始,那引爆炸药的一刻就要到来,大会主持人是P县的红卫兵首领,他就是飞。
    在这之前我在下边一新区中学就读,作为全县两所重点中学的优等生,他和柯互有所闻,但从未见过面。
    飞敲了敲扩音机,惊天动地响起了“蓬!蓬!”声,他正要高声宣布“大会现在开始!”,突然,一个民兵  匆匆走到飞跟前,将一张纸条递给了他。
    柯的第六感觉告诉她,这一定与自己有关,心一下子悬起来。
    只见飞展开纸条,眉心顿时就挽了个疙瘩,纸条好象很烫手。
    他站在那儿思考了几秒钟,于是他作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对于他当时的身份,情势来说作得非常艰难,但同样也非常坚定。他快步朝站在主席台侧面的柯走来。
    柯知道自己的预感证实了,她猛然一下像掉进了冰窟。飞一把将已全身僵硬的柯拉到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压低声音对她说:“有人递了张条子,落款是革命群众,那么我不得不在大会上宣读,可你怎么办?你赶快走吧,你走出去了我再念。”
    柯下意识地抓过那纸条,只见那上面写道:“强烈要求将历史反革命柯XX的狗崽子柯Y赶出会场去!”
柯刹时感到天眩地转,柯站立不稳。纸条上是那熟悉不过的字体,每一个字都像一条毒蛇在咬噬她。但既便这样,柯还存着一种侥幸心理,是谁都行,千万可别是凰呵,不可能是凰吧,凰怎么会这么恶毒歹毒?
    不敢问,不能问,但又不得不问,于是柯咬紧牙关,止住颤抖还是问了于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一句话:“是凰吗?”
    飞轻轻点点头。倾刻柯觉得地下的土地在开裂,在摇晃,她扶住了墙。
    飞动了恻隐之心,关切地但又是急切地说:“能走吗?赶快走吧!”
    柯不知怎样溜出了会场,走到了街上,此刻满街的大喇叭惊天动地,惊心动魄地响起来,“强烈要求……反革命柯××……狗崽子柯Y……柯Y……柯Y……滚出去!……”
柯觉得这个声音来自天国,很远很远。七月的太阳光焰万丈照在头顶,可柯却浑身发冷,止不住寒战。抬头望望天,天哪,太阳竟然是黑色。柯此时想到了《静静的顿河》里的那个情节,阿克西妮亚死了,只有一句话形容葛利高里的悲痛,那就是“他抬起头看见天顶上一轮闪着黑色光芒的太阳……”
    柯高没有任何知觉,高一脚低一脚像踩着棉花一样往家走,老远见到了父亲。父亲正站在高坎处万分焦急地等候着女儿,父亲一定听见了广播,父亲的面容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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