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百姓实现了君主的两个要求而君主却让百姓三个愿望落空,则怨恨之心必然产生,国家功业必不能建起。如今国库所藏空虚,百姓劳役繁多,君主对百姓的两个要求已经具备,而百姓对君主的三个愿望却未得到回报。况且饥饿者并不企求有美味佳肴才吃得饱,寒冷者并不期待狐皮貉裘才穿得暖。美味只是口味的猎奇,文绣只是身体的修饰。如今事务甚多而徭役繁杂,民众贫苦而世风奢侈,百工制作那些毫无实用价值的器具,妇女绣制华丽绮艳的衣饰。不勤于纺织麻布者,却都穿着绣有斑斓花纹的礼服,转相仿效,耻无独有。兵士与百姓之家,犹在跟逐世俗,家内无一担粮食的储存,而外出却有绫罗绮丽的服饰,至于商贩富贾之家,再加以金银首饰,奢侈更为严重。天下尚未平定,百姓不得赡养,应当齐一养民生民的本原,兴旺农耕纺织的事业。现在却耗损功夫在浮华技巧之上,荒废时日于奢侈事物之中,上无尊卑等级的差别,下有损耗财力的伤害。如今官员士人的家庭中,很少没有子女的,多者三四个,少者一两个,通共平均一户人家只有一个女子,则十万户人家就有女子十万人,每人一年织布一匹,则一年就有十万匹布。若使全国同心努力,数年之间,布帛必然堆如山积。到时听任百姓采用五色,只做他们穿用的衣服,但禁止绮丽无用的修饰。况且相貌漂亮的人不需要华丽色彩以增加好看,身姿艳丽的人不需要绮丽花纹来招人喜爱,五彩之饰,足够美丽了。如果用尽粉黛,穿尽盛服,也未必没有丑妇;废除华彩,去掉文绣,也未必没有美女。如果确实如我所言,有之无益去之无损的话,为何舍不得暂时禁止以充实库府的急需呢?这是拯救匮乏的最高急务,富强国家的根本事业,即使让管仲、晏婴再生,无法改变这种治国措施。汉代的文、景两帝,在太平环境中继承皇统,当时天下平定,四方无事,尚且认为雕饰文绣伤害农事,锦衣绣服损害女红。故此广开富强国家的获利之源,杜绝寒冷饥饿的根本之因。何况今日六合分离,豺狼满道,兵卒不离边疆,铠甲不解系带,这种形势下可以不广开生财之源、充实府库之积吗?”孙皓以为华核年老,就敕令他草拟章表,华核不敢应承。孙皓又敕令他撰作文章,站在一旁等他写完。

  华核撰文为:

  “叹我这小臣,草芥且凡庸。
  见重于圣主,受恩特盛隆。
  超身污沼地,脱胎圣朝中。
  祥光临紫闼,普照青琐宫。
  挹掬清甘露,沐浴和煦风。
  功绩无丝毫,亏负如山崇。
  泽润又容垢,圣恩累重重。
  劣质获殊荣,亻局身得和融。
  欲报无极恩,委身于苍穹。
  圣恩如雨注,哀舍我罪尤。
  辱命答君问,润泽遍下愚。
  不敢违敕令,唯恐获罪诛。
  冒昧承诏命,魂逝形体留。”

  华核前后陈述于国便宜之事,以及推荐贤能之士,辩解他人罪过,上书一百余次,都对朝政有所补益,因文字太多故不全部录载。天册元年(275),他因细小过失而被免职,几年后去世。韦日翟、华核他们所论评政事的奏章疏表,都流传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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