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字跃然纸上。
    泪为母亲流
    “男儿有泪不轻弹”,而我几次欲写母亲,却都因悲而泪,无力下笔。但写母亲的强烈欲望,终于逼我动笔。
    母亲孙文卿生于1910年农历七月初三,一生生活在山东乳山县农村,婚后侍婆孝公,相夫教子,是村里有名的好媳妇。但是,1947年秋,在外革命的父亲却和母亲离了婚,从此离家再未归。当时,家中有73岁的奶奶,78岁的二爷和四个孩子:大哥13岁,最小的我不满周岁。我姑姑家里生活贫困,两个姑表姐也寄养在我们家。九个人的生活重担一下全压在母亲一双缠足的小脚上。
    为了全家人的生存,母亲起五更,睡半夜,忙完田里忙家里。我记得8岁那年初冬的一个早晨,母亲早早叫醒11岁的二姐和我。我和二姐睁开双眼迷迷糊糊跟着母亲上山担柴,我和二姐小,只得将一个约5公斤的柴捆,分成两担。山远路不平、天寒地冻,我和二姐又怕狼,又怕虫(蛇),紧张地跟在母亲身后跑,累得直喘粗气,但也不敢落后半步。本该受父亲保护的母亲却成了我们的保护神,到6点钟,天刚蒙蒙亮,我们已跑了两趟,足有10公里,压得肩红肿,冻得清涕流。回家后母亲立刻给我们做饭,让我们吃饱饭好上学,她又开始忙家里的活。当时田里、山上活大多都是夜里干(女人当时上山下田干活让人笑话)。
特别重的活,就请亲戚帮忙。后来入了社,人们的观念逐渐转变,母亲白天也开始上山下田干活。她养过蚕,种过田,织过布,讨过饭,凭着她的勤劳和节俭,支撑了“半壁”家室,并供我们兄弟姐妹四人读书,又为我们一个个完婚,未给我们留下半分债务,至今想来,真是奇迹。
    除了勤劳和节俭,母亲的宽容和善良,也牢牢地刻在我的心田。与父亲离婚时,母亲才37岁,许多人劝母亲改嫁,母亲总是说,“我不想让孩子有个后爹受委屈。”为了怕孩子受委屈她却委屈了自己。二爷(父亲的伯父)孤身一人,因母亲贤良,就投靠我家养老。母亲像对待自己父亲一样侍奉他至86岁去世。二爷卧床一年多,都是母亲亲手端水喂饭,倒屎倒尿。母亲也像待自己的母亲一样孝顺侍奉奶奶至85岁善终。记得奶奶活着时,有一次母亲和奶奶拉起家常,母亲说道:“他们(指父亲和继母)孩子多,忙不过来,你可以去领几个孩子回来,我们帮他养着。”奶奶说:“他们的孩子不会回来的。”我当时只粗浅地认为母亲心眼好,自己不幸还想着别人。今天重想,一个被遗弃的农村妇女,又苦又累却无怨无恨,还能惦念着比自己生活好几倍的在城市里生活的父亲的困难。这,是何等的善良、何等的宽容、何等的伟大。母亲因善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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