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谁送你回家？

嫌。我们的交往，就基本是地下活动，没有人知道。
　　我终于约了她，在陶然亭附近的太平街喝咖啡。那家咖啡馆是我的“根据地”。我中意它，不因为别的，只为那里的桌子上铺有绿格子布，很清雅。
　　是晚上，谈了些什么，忘了。就是想谈谈，再寡言的人，也不能长时间不倾诉。11点半左右，谈毕，我打车送她回家。她在复兴门“百盛”后面一个胡同里租的房。下了车，还有一段很窄的路要走。虽然有灯，我还是执意要送她到门口。
　　最后已经没什么话了。两人默默在走。我发现墙上有大片的“爬山虎”，绿叶密密麻麻，在黝暗的路灯下，很诗意。我心里感叹，不知哪个幸运的帅哥能做他男友，每天送她回家，这一墙的“爬山虎”，真是浪漫到天上去了。
　　我感叹一声：“你这里，真安静，真舒服。”
　　小C笑笑，没回答。
　　又走了一段，她忽然问：“你在南方，经常请女孩子喝咖啡？”
　　我对这问题感到奇怪：“有时候吧。”
　　 “没有什么特别关系，也请吗？”
　　我心里笑：这女孩子，简直是什么也没经历过的样子。
　　我坦坦荡荡地回答：“没有特别关系，也一样约会。”
　　 “哦。”她好象放心了。
　　胡同幽深，脚步声很响。静夜里，有槐花香气。我在她住处的门口说：“谢谢你啦。”
　　她说：“老师，我应该谢谢你。”
　　这个晚上，是一个开始。
 
　　槐花，油炸果子，豆浆。热气蒸烤着小胡同。北京的盛夏，很难熬。
　　我住的南城，离上班的地方其实不算远，但每天回到住处，都筋疲力尽。燥热的蝉声中，就更加怀念海南。哪怕是一家普普通通的老爸茶店，都是那么随意，叫人筋骨舒展。
　　北京，太大，太忙，于是就有很多无奈。我和小C，是不能常见面的。我自愿去坐班，不然在住处呆着也没意思。小C则不坐班，在外面还有兼职。我们只能每周例会见一次，只见面，不说话，心里也很慰藉。在北京这个亲情的沙漠，我就是靠这一点点绿色在撑着。
　　在七个月中，我们一共约会了七次。每次都是有业务上的原因，顺理成章地约会，所以双方都不尴尬。
　　那一次，在“百盛”台湾餐厅吃完饭，我送她回家，走过露天茶座，我意犹未尽，但不好意思说。小C看了出来，说：“咱们在这儿坐坐吧。”
　　我马上去找位置。
　　她在另一边，向我挥手招呼，声音很欢快：“到这边来，这边有彩灯！”
　　在北京，这样惬意的地方不多。那夜，有雾样的细雨。小C穿着短衣短裤，戴着遮阳帽，身材健美，是北方的那种大妞。我想，她每晚的活动一定很多。啤酒音乐节、爵士节，都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