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海的丽人》之《兰》

谈判是和自然村里的头头——“大三元”。他们的任务是给村民做工作。做工作是要跑腿的，而跑腿没有交通工具是不行的，所以，兰得给他们配摩托车，甚至汽车。
    第三轮谈判才是村民代表。
    兰的这块地和数百户村民有关，所以，就产生了二、三十名村民代表。
    村民代表喜欢的不是餐厅，而是歌舞厅。代表们用生硬的姿势拥着香艳美女，嘴里嚷着不着调的流行歌曲。二、三十名村民代表，二、三十个小姐，场面蔚为壮观。兰的责任就是要让代表们玩得尽兴，临走时还不忘给每人再发二、三百的路费。
    兰手上卖房的钱水一样地泼出去了，但她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几亿元的大项目在等着她，区区百十万算得了什么？
泼出去的百十万，换来了兰十足的底气，加上有主任在上面罩着，在谈实质性问题的时候，兰就寸步不让了。别人的地一次要付五年的租金，兰却坚持一年一付；村干部在外面应酬，理所当然是兰这样的冤大头买单。对这样的要求，前三次兰是一概不理，第四次时她才会略施恩惠，让人送去一些钱。
遇到拿钱不出力的主，兰也有办法。她会不愠不怒地把那人叫到跟前，平和地问道：
    “你要的东西，兰姐都给你了吧？”
    对方点点头。
    “你需要宽限的时间兰姐也给你了吧？”
    对方想了想，也没有提出异议。
  “你的要求兰姐都可以答应。但如果玩虚的，兰姐我可不答应。兰姐知道很多比你大的官都是怎么栽的，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扬了扬。
    兰手里的东西是可以拿捏住村里那些头头的。对每一单交易，兰都会形成对方能接受的文字。待对方签字画押拿钱走人后，兰就会把相应的数额填写在巧妙预留的位置上。所以，兰就渐渐地掌握了主动。
    兰的项目按她的计划在向前顺利推进着。她注册了上千万的公司，法人代表用的却是枫的名字。
    前期的一切准备就绪后，兰突然退了出来，让枫接手了。
    兰约我去她家，说是想和我聊聊。
    我到兰家的时候，兰正在给枫熨着几件新衬衫。这些上千元一件的衬衫是兰给枫添置的。那天，兰穿的是一件居家的小短裙，头发随意地挽在后脑。她告诉我，自己很满足现在这种做居家女人的角色。她这辈子风光过，现在只求有个男人用心待她，能和她相伴到老就行了。她认为，枫就是这样的男人。或者，她能把枫培养成这样的男人。
    我这才明白，兰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枫。兰希望枫能重拾信心，活出个人样。
    兰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少有的温柔。我突然发现，兰其实是美丽的。
    枫也似乎脱胎换骨了。他辞了职，戒了酒，全身心投入了项目的运作。枫甚至为此还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