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放任着大大咧咧,把菊从茫然失落中拽出来。
那段时间,菊还经常去歌厅。菊唱歌,一定会有个男人陪着,而且,通常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一次,一位官员请菊唱歌。官员才喝了几杯,就显出了猥琐。他不住地追捧菊的优雅,同时叹息自己命苦,整天对着家里那个脱不了乡土气的粗俗黄脸婆。
我和菊会意地交换着鄙夷。
官员红着眼往菊的身边凑。菊厌恶地拧紧了秀眉。
我向菊迎了过去,托起她的手,双双融入了华尔兹婉转的悠扬——
深深的海洋,
你为何不平静?
不平静就像我爱人,
那一颗动摇的心。
我和菊相拥着轻舞,嘴里吟唱着伤感的南斯拉夫民歌。四目相撞,竟都是一样的泪水盈盈。
菊退休了。菊的女儿也出国了。
菊不再约会,也不再唱歌。她养了条小母狗,取名妞妞。
菊把所有的心思搁在了妞妞身上。她给妞妞做了很多漂亮的衣服。每天傍晚,她都带着妞妞在小区的林荫道和泳池旁散步。
“小魔女,我又给妞妞做了一套衣服……”
“小魔女,妞妞来例假了,把我累坏了……”
菊电话里和我唠叨的,全是妞妞。
那天,从菊家门口经过,我顺便带了些狗食去看妞妞。
菊刚给妞妞洗了澡,正在浴室冲洗着自己。
菊赤裸着身体来到了客厅。她一边用浴巾揉搓着长发,一边大大方方地和我聊起了妞妞:
“你说怪不,都说人在一起处久了,例假会一起来。这妞妞和我也一样了……”
“你还没有……”原本有些不好意思的我,在坦荡的菊的面前,抬起了头。
菊才是真正的魔女!
光洁的皮肤,紧致微隆的小腹。尤其是那对乳房,仍然骄傲地坚挺着。这哪像年届五十的女人的胴体,分明是丰腴润泽的美少妇。
“怎么着,”菊用有些夸张的舞蹈动作在我面前轻盈地转了一圈:“如果‘大老公’愿意,我还能替他生个儿子呢!”
岁月,在有的女人身上无法留下痕迹。
因为爱是不老的。
譬如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