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正随着山洪的激流不停地滚下来,随时都会砸到连福,而连福又不能灵活躲避,情况千钧一发。

侯氏顺着沟堤焦急地边跑边喊儿子。听到有人喊娘,侯氏顺着声音找过去,看到儿子正在沟底的山洪里挣扎,她飞快地在沟面上拉着藤条滑到沟底,一看儿子浑身是泥水,脸上还流着血,心疼的说:“连儿,你出来干啥!”她边说边把塑料布给儿子披上。连福一看母亲也是满身泥水,不由得悲从心来。娘俩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在凄风苦雨下抱头相悯。母亲埋怨儿子道:“你不在殿里安心参修,为啥不听话出来找我,看,摔成了什么样?!”侯氏边说边查看儿子的伤,连福心疼母亲说:“娘,你的感冒还没好,怎经起这场暴雨!”
  疾风瀑雨中,连福母子像是汪洋里的一叶小舟,但天上的雨并没有半点马上停下来的意思。母亲焦虑地说:“咱得快走,快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连福也在担心母亲的身体,“娘,你先回去罢。”母亲岂忍丢下儿子! “咱娘俩一起走。”说罢,母亲拉了一个树条让儿子拉着,连福用力抓着树条往上爬,母亲在后边用手用肩膀往上推、扛,还未爬到沟的一半,连福已两臂酸麻。忽然,一阵风袭来,他手一滑,连福一下摔了下来砸在母亲身上,娘俩都摔到了沟底,风雨正紧,愈加肆无忌惮。
  母亲爬起来把儿子扶坐好,连福头上、脸上顺着伤口往外流血,母亲一把扯下自己的衣袖给儿子包好,口里喃喃自语:“这修道,不受点苦是得不到正果的,这些苦难是对咱娘俩的考验。”她拉过藤条给儿子,“儿呀,用手拉紧,咱继续往上爬。”
  母亲用肩膀扛着连福往上顶,谁知快到沟顶了,连福因为力竭,又一次摔了下来。母亲忙把儿子拉出了激流,母亲激励儿子道;“连福,你要坚持着,大风大雨才能磨炼人,咱歇一会儿,等到雨小点了,咱再继续往上爬。”没过多久暴雨小了下来。
  “儿子,苍天有眼。”母亲掩不住喜悦心情,向天叩拜。母亲说着站起来又拉过一根藤条。“儿子,我们走,手抓紧,娘在后边推你。”连福一下子仿佛来了无穷力量,沟底到沟面这段距离看上去似乎也不再那么遥远了。一回到安阳宫,母亲顾不上休息一下,不顾儿子的阻拦,她换了干净的衣服便去给儿子寻医就诊,出门没多远便摔了跤,自己身上也挂了伤。总算找到了村医,村医一见她这个样子,倒先吓了一跳,忙给她包扎,边包边数落她:“雨下这么大,又有山洪,你这样跑来跑去不要命了!”侯氏简要把儿子的情况说了一遍,刘医生半天没说话。说实在的,他是一百二十个不愿去出这趟诊,一来实在太危险,二来没有钱赚。侯氏早已心急如焚,看他推三推四的样子,便‘扑通’跪在刘医生面前:“刘医生,我儿现在伤口正流血不止,你今天若是不去给我儿出诊,我儿这半条命怕也是保不住了。”刘医生忙伸手相扶:“快快起来,使不得,我只说等山洪小些了再去,既然你如此心切,那我们现在就走。”心急如焚的侯氏早已伧伧踉踉地出了门,慈母心的感召和医德的驱使,使刘医生幡然回悟,他不顾个人安危决定出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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