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意外横祸·曲终人散
杜至砺从日出睡到日落，既没有起来吃一口饭，喝一口水；也没有上厕所撒一脬尿，拉一脬屎。几个月来，为了公司生存发展，也为了证实自己，他殚思竭虑，呕心沥血，一心指望能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尽管使尽混身解数，到头来还是空忙一场。本可避免的败局，现在看来已不可避免，反而有一种从困惑中解脱出来的感觉。
天快黑的时候，明德进屋叫至砺起床，至砺还在梦中挣扎。十字路口，路的坡度很陡，是南溪，是青云岭？洪水从路的高处倾泻而下，自己困在水中央，游不开，逃不掉，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明德把他左手从胸前拿下来，再把他推醒，告诉他睡觉不要仰面朝上，手不要放在胸前，要侧身睡，最好是向右，以免压迫心脏。至砺翻个身继续睡，又重新进入梦境。黑夜走在一条陌生的路上，人迹全无，不知道回家应该往哪里走，恐惧、迷惘纠合在心头。明德再一次把他推醒，索性坐在床边，说：“你心里很累，最近老做噩梦。呶，全国金融形势那么严峻，也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秦汉公司的事儿，你工作做到了，雅安采纳不采纳，你就不要想那么多。再一个，你也需要认真调整自己心态。当年，你对设计院有意见，就拂袖而去下了海；后来看不惯肖眭乾他们的做法，又离开海华发公司；现在呢，谁都清楚，都雅安、高豫杰做法莫名其妙，可是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处理啦？一个人不能只适合在别人顺着、捧着、哄着的条件下工作。社会不是设计院，生活不是设计图纸，呶，怎么可能都按你的设计去走呢？”
至砺被明德一席话彻底说醒，揉揉眼睛看看周围，既没有洪水，又不是陌生的夜路。
“今天好像是星期日？”至砺懵懵懂懂问。
“星期日也该起来啦，晚上不是还有功勋企业家授勋颁奖会吗？”
“拉倒吧，什么功勋企业家！崖口实业被姓高的搞垮了，他还弄一个妖里妖气的董秘上台领奖，我都觉得脸红。”
明德像哄孩子似地说：“功勋企业家是你应得的荣誉，为什么不去参加？你不去说明你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一辈子坦坦荡荡。”
“那就是了，越是在不顺利的情况下，越是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别人的眼睛都在看着你。呶，去洗脸，收拾干干净净去开会，挺起腰板，像个功勋企业家的样子。让别人看看我老头的风采，杜至砺是不怕困难，是经得起冤枉的，有什么了不起！”
在许多方面，周明德确实要比杜至砺更成熟，更深刻。关键问题，关键时刻，头脑非常清醒，心态十分平静。对此，杜至砺还是服气的，有时也确实把妻子当成主心骨，所以再没说什么，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