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躲进小楼·难成一统
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亿万人民整天虔诚讴歌红太阳。可是天上那颗真正被命名为太阳（Sun）的恒星，却依然巍巍乎，丝毫不为所动。它忠实地履行自己对整个太阳系，整个地球，整个人类的职责。该照射到西半球，任凭怎么歌功颂德，欢呼雀跃，也绝不肯在东半球多停留片刻。转眼到了太阳直射南回归线的日子，地处北半球北纬41度的鞍岭市，又开始了数九寒天的苦日子。
今年冬天日子特别不好过。
在“先生产后生活”的原则下，历来好煤都是用到工业上。取暖用煤发热值本来就不高，绝对达到不了6000大卡的标煤发热值。张大眼又造了反，家属宿舍暖气带死不活，房间里冷得要命。暖气不好，为什么要怪人家张大眼？原来张大眼当兵服役期满转业分配来设计院后，岗位就是锅炉工，夏天没有锅炉烧，就到维修班打零杂。这人虽然说话嘴嗑巴，但是考虑问题脑袋并不嗑巴。当了工人造反总部司令，又搬进新居，近水楼台先得月，让管道维修工给自己新房加上三片M132型铸铁暖气片。冬天，他忙于造反大事，其它锅炉工也跟着磨洋工。别人回家冷得要命，穿皮袄都伸不出手来；他进屋只穿衬衣，还热得开气窗。
周明德深受其害。晚上盖两层棉被加一条毛毯，两只脚还是冷冰冰的，一宿也暖不过来。脚冷还好办一些，至砺每天给她焐，还多了几分亲情。问题是她的薄弱环节在嗓子，睡觉时脖子上围了枕巾再加围巾，还是咳嗽得不能入睡。先是服用甘草合剂，无济于事。医生给做X光照射碘油造影，告诉她这是原有的支气管扩张急性发作了，又改用青霉素注射和氨荼碱口服。病情总算稳定下来，至少每天可以比较平稳地入睡了。
没过两天，明德对至砺说：
“伊春附近要建个西林钢铁厂，计划处正在安排设计任务，土建任务落实到我们组，我想争取去伊春现场出差。”
至砺找来全国分省地图册，翻看了一阵，拼命摇头说：
“不行，不行！伊春市在黑龙江北部，比哈尔滨、佳木斯、齐齐哈尔、鹤岗还靠北，己经接近北纬48度线了。估计一月份平均气温在零下20度左右，我们这里最低温度也就是这个数，看已经把你咳嗽成什么样子，你现在这身体怎么能去？你还要不要命！”
“我又不是林黛玉，你把我看得太弱不经风了，咳嗽已经好多了。这次任务是独挡一面的工作，机会难得呀，我是希望锻炼一下，这正是党和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再说，我多想看看小兴安岭，到底是什么样子。呶，我要趁现在年轻，踏遍祖国山山水水。”
争论了两天，至砺知道她主意已定，抝不过她。既然阻挡不住，只好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