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上海人

邢增仪


  无意中赶了回时髦。
  有朋友从北京来,说现在大学生时兴的是床头柜摆着两本书,一本是余秋雨的《文明的碎片》,一本是埋少功的《海恋》。无独有偶,我床头也是这两本书。
  我喜欢余秋雨,因为他的文章博大精深,气势恢宏,无论什么他都写得浩浩荡荡,恣恣扬扬。就说他的  《上海人》吧,便真可称为此类题材中的绝唱,引起了我强烈的共鸣。
  在我生活的历程中,有不短一段,远远近近都是上海人。因为那时我在贵州读书、工作,而贵州又曾是上海大学生和知青的主要流放、发配地,因此我对上海人真有很深的了解。读毕余秋雨写的《上海人》,不由掩卷长思,扼腕长叹,何止是形神俱肖,简直就是入骨入髓、入木三分呵!
  《上海人》开篇便说:“上海人是中国一个非常特殊的群落……全国离不开上海,又都讨厌上海人”。
真难得准上海人的余秋雨这样说,是的,“讨厌上海人”,特别是在那特定的年代,这话太准确了。
  在那特殊的年代,一个伟大的老人,努力要把城市和农村、富有和贫穷,开明和愚昧揉和到一块去,于是才有了“6·26”指示,有了“知青”运动,有了将一代青年活生生从生他养他的胎盘剥离,又苦苦去贴冰凉黄土地的大潮流。
  出于一种空前绝后的忠诚和信念,这种大嫁接当然不乏成功的例证,比如邢燕子等等。但就是上海人例外,走到哪儿他们都会顽强地自成一体,决不会落地生根,更难开花结果。
  一般来说,小地方的人对大城市的人都会有一种敬畏,大城市的人到小地方都会有一种号召力,但惟独只有上海人,走到那儿都不受欢迎。他们过分精致的生活方式,过分精明的算计,他们的吝惜、傲慢,很快就会引起当地人的不满,隔阂和偏见也就会很快地扩大开来。
  我遇到的第一个上海人是位女医生,大学毕业后便分到贵州来,那会儿我刚中专卫校毕业,和她同过事。
  那医生简直就是林黛玉,那么瘦,那么美,那么弱不禁风。当时我们真是努力想和她接近,可她却是一百个瞧不起我们。我们的学历、出身、我们土得掉渣的口音、衣着、我们腿太粗、腰太圆、我们把大白兔奶糖说成小白兔、我们分不清“的纶”和“的确良”、甚至我们吃得多、睡得香都让她看不顺眼。在她矫小的胃肠面前(她每餐一两饭吃不完)我们每顿饭吃半斤都成了罪过。
  她常居高临下、悲天悯人说我们是“拎不清”、“十三点”。她的傲慢和优越,让我们诚皇诚恐不可终日。那时和她同处一室我们的感觉就像我们是大日耳曼民族奴役下的犹太人。
幸好不久我换

[1] [2] [3] [4]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