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哀歌

邢增仪


  关于信,小时候看过这样一个寓言:说的是外国一个乡村小邮局,每天人们下班后,门神和小鬼闲得无聊便用信当扑克玩起游戏来。
  牌的大小是由信的内容来区分的:那种心术不正,想谋害人、算计人的信为最小;报告不幸事件的信次之;再是毫无感情色彩的公文;然后是朋友、亲戚间客套、问候的信;最大的王牌是那些爱得死去活来,交付了全部真情甚至生命的信。
  于是一天它们摸到了一张王牌——一封炙手可热的信,由于这封信地址不详,耽误了好久没投出去。于是他们破译了这封信,知道这是一位远方的姑娘写给本地一位小伙子的。这位姑娘说,她因思念成疾,已是重病缠身,如果再见不到小伙子,她就要死了。门神和小鬼帮了忙,结局当然是美好的。
  我在这儿转述这个故事不是因这这故事多么精巧、有趣,而是为了说明在过去的岁月里,人类和信件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翻开积着厚厚尘土的历史,人们会发现,愈是科学落后的时代,人和信的关系愈是密切。
  杜甫有诗“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岂止是抵万金,有许多时候人和信简直就是生死攸关、性命相连。二战时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一位母亲在战争中失去了许多亲人,一天又在报上公布的阵亡名单中发现了小儿子的名字,她不愿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于是自杀了。哪知她小儿子并没有死,她给母亲的快信在她自尽后第二天到达,但那信已失去了意义,只记载了一个令人千古遗憾的故事。在过去的岁月里,信,不仅牵系着千百万人的生命,而且承载着多少代、多少人的情愫和爱恋。许许多多的爱情故事就是由信谱成的,如鲁迅和许广平的《两地书》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20世纪末,随着人类科技的迅猛发展,随着电话、电报、传真、网络等通讯手段的高度普及和广泛应用,信的作用正在削弱和消失。
  我们这代人处在这种断层中,对这种现实感到异常的无奈和悲凉。
  因为我们这代人断舍不了对信的感情,我们曾和信有太深太重的关系。
  我记得我最早的通信对象是我父母亲。
  那年我十六岁,因家庭出身不好没有考取高中而只进了异地的中专,那时我心情非常压抑,觉得前途暗淡极了。就在这人生的紧要关头,我开始收到人生的第一批信件,那是父母写的。无法描述当时收到信那种异常温暖、幸福、喜悦的心情,每一封信都像阳光,像甘露。于是我迅速摆脱了阴影和方向的迷茫,从此我便始终朝气蓬勃、乐观向上。父亲的信成了我这一生最珍贵的财富,我至今还珍藏着。
  长大后开始懂得爱情,信

[1] [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