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缘份

邢增仪


    这世上有些缘份很奇怪,人之间非亲非故、无由无来,但这之间就是有一种说也说不清楚的关联。这种关联有时也许一辈子都不显山、不露水,隐藏在人生幕后,有时就像冥冥之中有一只手牵着,终要将这些人牵到一起来。
    我和民族抗日英雄戴安澜的儿子戴复东的关系就是如此。
    十几年前,我在重庆认识黄济仁。黄济仁写过《崩溃》、《将军决战岂止在战场》,当时我父亲看过这两本书后,双眉一扬,连连赞叹写得好,写得好!就此我和黄济仁成了朋友。黄济仁对我讲过许多抗日将领的故事。黄济仁对我讲过抗战时期中缅那艰苦卓绝的战场,讲过戴安澜将军英勇悲壮的牺牲。黄济仁还专门报道过戴将军的遗孤,特别是在上海同济大学作建筑教授的戴大公子,从此,戴复东这个名字就深深映在我脑海里。
    想不到十几年后我们却相会在云南——戴将军以身殉国的地方,并且我们会一起来构筑一座有形的丰碑。
    我公司在云南有一个合资公司,合资公司欲在昆明建造一座五星级宾馆,1996年6月清了全国许多国家级建筑大师来评审方案,戴教授就在其中。
    评审活动一共进行了十天,方案评审之后便是沿昆明——大理——丽江的线路考察民居和旅游。
    因为非常特殊的原由,戴教授至第七天晚上才独身一人赶到大理来与我们会合。
    奇怪的是在这之前我始终坚信戴教授是一定会赶到云南来的,坚信他必不会放过人生中每一次到云南的机会。因此当人们在大理洱海宾馆欲将风尘仆仆赶来的戴教授介绍给我时,我先于介绍之前恭称了一声“戴教授”。而且我和这位年过六旬,儒雅而敦厚的教授一见如故,紧紧握手,便有血浓于水的感觉。一个共同点——共同是抗日将领的后代,同是黄埔的后代,我们父辈同为民族流过血、捐过躯将我们即刻牢牢联接到了一起。
第二天安排的是乘坐豪华游船游览苍山洱海。苍山洱海真是大自然的一大杰作,没见过山和水搭配得如此壮丽,如此明媚,如此和谐,没料到白族的少女个个美如金花,娇如山茶。再加上丰富多彩、妙趣盎然的白族歌舞,令人无不不痴不醉。但我和戴教授坐在船头,思绪却穿透层层历史烟云,被牵往一个特定的幽深、邃远、壮烈的情景中。
    那是一九四一年,日本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随之日本攻占马来西亚、新加坡,缅甸也岌岌可危。为此中方应英美之邀组成远征军共同抗击日军。一九四二年远征军入缅,戴安澜将军率领的200师孤军深入,一马当先,和日军主力遭遇。在没有援军、没有给养(甚至士兵都穿草鞋),自然条件又十分恶劣的条件下拉开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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