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思绪:心想,按说知道了真相应该是如释重负才对,过去自以为是犹大,将自己捆绑在十字架上拷问了几十年,一旦知道“耶稣”并非因我而死,为什么反倒若有所失,如遭重创呢?
    同时还有一个问题不断在折磨着柯:那就是如果事情经过就真像柯一直认定了的那样,金还可能会那样吗?还会做得那么潇洒、漂亮吗?
    如果说“能”,那么从今晚上起就只能是设想,如果说不能那又完全没有了根据,柯的灵魂飘浮起来。
难道几十年真是一场天大的误会?难道真是表错了情?
柯给自己回答是“NO!”世上一切都不会白白浪费,如果说柯的性格成因得益于一场误会的话,那么这场误会就价有所值!
    这么一想,柯就心平气和,甚至还有了几分欣慰,于是她渐渐沉入了梦境。
    梦中柯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月光皎洁如银、小河婉延如诗、村庄朦胧如画、少女清纯如风的夜晚。
那天晚上,广林和柯从州里回县城,路过一个苗族山寨时,恰遇一群苗族男女在小河边、马路旁对歌,那不绝如缕的苗歌在山野中飘荡,广林和柯忍不住下车来静静走过去聆听,他俩和和一群无意中邂逅的苗族少女有一段轻柔如水的对话:
   “大姐,听得懂我们苗歌不?”苗女问柯。
   “她好笨,她听了一辈子没听懂。”广林答。
   “那大姐是不是我们这里人?”
   “你问她是哪里人?只怕她舍不得说不是我们这里人。”
   “那大姐喜欢我们这里不?”
    ……
   “喜欢不?”柯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在这块埋葬着她少年、青年时代,埋藏着父亲遗骸的地方,是很难用“喜欢不喜欢”来概述、来定位的。
    人是一定要有个精神家园的,就像所有的东西要有个内核。柯虽然多年来浪迹天涯,虽然已无家可归,但她始终认为自己有个精神家园:那些胼足胝手的伙伴;那些知根知底的长辈;那些同甘共苦的亲人;连同那些欢乐无邪的岁月;青春骚动的岁月;风雨飘摇的岁月……
    柯坚信它已化成了自己的年轮。
    柯想这大概就是自己敢于在人生征途上长途跋涉、漂洋过海、登高远航的原因吧。因为柯坚信:既便抛锚,即便触礁,即便降落,总归有一块永远的陆地,一片不沉的陆地在等候着她。
    柯觉得她最成功的莫过于此;柯觉得她最有力量的莫过于此;柯觉得她最富有的也莫过于此。
    17日清晨,柯和女儿登上了归去的机弦。
    蓝天和大海在等候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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