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岸.彼岸》

邢增仪

6月1日(星期四)

    今天一睁开眼就看天,幸好暴雨过去,但天,仍阴沉着。
    电话骤然响起,祁总让我赶快看央视早新闻,正播力达,说海南有个12岁孩子,以横渡琼州海峡这种方式在“六、一” 这一天,给全世界的儿童献礼。我想这孩子风头出大了,可老天,黑云压顶,天公正在雷霆大怒前奏,心,一下子就沉了。
    走到街上所有的报刊头版头条都是力达,还有大副相片。
    到了办公室,就不断有电话打来,有人不明就里,追问为什么大奖赛提前了?有人明白始末,就责问为什么大奖赛不要力达?
    祁总带来力达在海上消息,说力达是凌晨5:30下水的,目前一切顺利。
力达父亲基本是一个小时给祁总一个电话,上午十点,力达父亲压抑不住极度的兴奋对祁总说:“力达已经过半,胜利在望了。”
    虽是这样,大家的心还是紧绷着,祁总有空就站在阳台上,盯着琼州海峡的上空。自下午一点以后情况就不妙了,天空突然转暗,琼州海峡上空像扣着一口巨大的黑锅,海风一阵紧似一阵,夹带着阵阵暴雨,我们仿佛听到了海浪翻转嘶叫的声音。
    果然力达父亲在下午两点打来一个电话,说风浪太大,海上的浪已达四、五米高,力达像在冲浪,沉下去时都见不到人了。
   “那就放弃吧,要力达赶快上船!”祁总对着手机喊。
   “再……看看……”手机断了。
    围在手机旁的人都骂了起来,广平大声吼:“这种XX的,在我们那儿早就被人剁了!”
    我知道海南人是很溺爱孩子的,特别是对男孩子,他们从不肯勉强自己的孩子去吃一丁点苦,难怪土生土长的广平会这么愤怒了。
    之后祁总一直在拨打力达父亲的电话,我们也一直在打,始终没有讯息,反而是风愈刮愈大,雨愈下愈急,我们都为力达深深担心起来。
    下午三点过后,终于拨通了力达父亲的电话,听声音他一反往日的从容不迫,也有点慌乱起来,他几乎是在喊:“现在力达是在海峡三分之二的地方,冲不过去了,力达在这儿已经顶了快两个小时了,一米都进不了,只有在浪尖上沉浮……”
   “快,快让他起来,他情况怎样?”
    看样子,祁总恨不得伸手去抓。
   “他不肯起来!他的情绪很高,体力还很充沛,所有人都吓坏了。他妈跪在甲板上祈求他,他也不肯上船,他还要坚持。我的儿子真是太棒了!太棒了!力达!!”力达父亲不知是对着电话喊还是在对力达喊。
    此后电话再也打不通了,祁总呆立在阳台上,遥望着海峡上空的乌云和闪电,泪水顺腮边滚落下来。
    下午四点去长生酒店为下榻在那儿的运动员、救生员、裁判、工作人员开会,为明天的海上测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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