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的大桥》

 邢增仪

十五

好庙(郝妙)没有好和尚

    一个人走一条路,本来可以走得通,可是路上横了个障碍,逼得你不得不改变方向。我经常想在我人生的道路上,也有个障碍,这个障碍就是郝妙,没有她,我的一生也许是另一个样了。
    对于她,至今我还有一种十分复杂的感情。我瞧不起她,这个出生在上海小业主家庭的郝妙,天生长于算计,功于心计,比一般人多几个心眼,几双眼睛,几套手法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毅力。文化大革命给了她兴风作浪的环境,我们的善良、幼稚又给了她可乘之机,她把单位当跳板,把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当跳蹬,一步步向爱情和事业的野心靠拢。可我又可怜她,这个女人费尽心思,机关算尽,到头来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更可叹的是她爱晏从兵爱得无可救药,可晏从兵却从不正眼看她,这种绝望的爱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给她的一生烙上了一条长长的伤痕。
    郝妙到交通局后,处处谨慎小心,奉上迎下,一时博得了上下欢心,可她并没有感到幸福,反而因为晏从兵近在咫尺难以亲近而更加痛苦。
    她知道,十个说客当不了一个撬客,要想靠拢晏从兵,必须先扫清外围,作好哼哈二将及贺子文、杨志龙的工作。
    这个女人真有非凡的能力,她看准了癞疤贪财,尹山喜戴高帽子,杨常委心软的毛病,对症下药,投其所爱,不久就都呈了效。连杨志龙都说:“我看算了吧,像这样痴情的女人,真他妈的少见。”
只是贺子文冷眼旁观,晏从兵毫不为之所动。
    机会来了。一次,晏从兵病倒在床,郝妙想去探望又怕碰钉子,天晚了,急得像个孤魂在车库旁游荡。恰遇杨志龙端着罐鸡汤送来,见她凄惶、悲凉的情形十分不忍,于是撒谎说自己要去开会,让郝妙帮他送去。
晏从兵昏睡在床,还以为是杨志龙,连呼几声不见应答,猛地坐起来,才看清那是一双幽怨如鬼魂似的眼睛。
   “你是怎么进来的?”晏从兵励声问。
   “变鬼进来的。”郝妙颤声回答。
   “不要开玩笑!”晏从兵的语气刺得她心发痛。
   “你……你就那么狠心!”
   “好吧,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你?你不怕我死了……变鬼缠住你?……”
   “走吧,让王主任看见不好,你可是他一手栽培的。”
    晏从兵讥讽的口气又一次刺痛了郝妙,她激愤地说:“那我有什么办法,靠得上你?”
   “上来了就一脚踢开,难怪老贺讲和你这种女人在一起,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
   “随你怎么讲,反正我进来了,出不出去就由不得你。”
   “好了,好了,我这人阶级阵线不清,还是请你快走吧。”
    郝妙一听这话,就像被人戳了伤疤一样,他知道晏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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