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海的男人

    一位总经理这样说:“女人的责任是忠于历史,而男人的责任是要创造历史;女人需要呼唤责任,而男人则需要呼唤使命;女人只需要看清树木,而男人不仅要看清森林,而且要将人类带出森林。”

    中国古老的哲学里有许多互相矛盾,叫人无所适从的东西。譬如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武大郎之流未必就是无能之辈,潘安也未必便是栋梁之材。可又有一句话说:“相由心生”,便说那鸡鸣狗盗之徒必定长不出堂堂伟岸之貌来,我要说的这位总经理呢,我便不知应将他放在哪一类里了。
    他只要往你面前一站,你绝对会想起“啤酒桶波尔卡”这首名曲,整个人便是个啤酒桶;除了眼睛小,什么都大,特别是肚皮(坐下来办公,不用桌子);更有趣的是那一头卷发长得恣恣意意,连胡子都是弯弯曲曲、蓬蓬勃勃的,更衬得那一双眼睛像蜷伏在草丛中的两头野兽。
    我认识他是去年夏天,那时海南刚遭受四次台风袭击,灾情严重,特别是重灾区的小学,有的楼倒房倾,许多孩子四处游荡,无处上学。这时《海南日报》发起“谁给他们一片瓦”的援助活动,首先响应的就是他。
那是在一次集会上,主持人已宣布散会,他突然站起来请求发言三分钟。
    他不紧不慢走上来,步履沉重,表情沉重,那双眼睛似闭非闭,给人的感觉便是会场上像打翻了啤酒桶,一阵醉意袭来,困意袭来。
    然而当他在会场中一站,陡然像接通了电源,目光炯炯有神,说话声如洪钟,当他清清朗朗地说:“我的同胞们,我的同仁们”时,我便便强烈地感到我弄错了,来者绝非善辈!
    他说:“我霍某人冒昧打扰诸位,我知道在座诸公都是企业家,信奉时间就是金钱,可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还应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人类的良知和同情,人类的明天和希望。海南不幸,建省伊始便遭特大风灾。刮台风那天,我正好从亚回来,亲身经历了这样一件事……”
    接下来,他那雄浑低沉的男中音紧紧抓住了每一个人的心:“……那是正午,天骤然变了, 一刹那,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豆大的雨像鞭子一样抽打下来。这时,四野茫茫,公路上只有一群孩子在前边奔跑,我知道这是公路边那所小学刚放学的缘故,可为什么每个人都躬着背、弯着腰,两手紧紧抱着胸前?我加大油门冲上去一看,原来,他们紧紧抱在怀里、紧贴着他们瘦小的胸脯的、在他们单薄外衣里藏着的,不是别的,那是他们的书包……
    那一瞬间,我流泪了,我想到我在北京的儿子们,他们把书包当坐垫、当皮球、当抹布,我敢肯定,如果现在在雨中的是我儿子和他的同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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