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海的女人》C

邢增仪

    并不是所有女人都适合来海南,就像同样的雨水,对有的植物是甘露,对有的花木是水灾一样。失去了约束和节制,充分的开放和自由,对一些人来说是给了她一个天空,但对另一些人来说也许会让她一头栽下来,因为她会过早地失去了方向。

    张珊很不幸,不幸的是她没有太多本事,更不幸的是她没有头脑,而尤其不是幸的是她长得太招摇,用男人的话说:太性感。
    她来海南很早,还是“大陆仔”卖煎饼的阶段。
    那一溜串卖煎饼的,就数她那儿热闹。天还有点凉,她已经穿着牛仔裙了,欣长雪白的大腿直晃人眼,许多  人围在那儿,不知是看大腿,还是买煎饼。
   “买饼喽,尝尝喽,两毛钱一个,又香又脆呀!”
    她管兜售,又管收钱,忙得不亦乐乎。
    几个本地青年走过去:“巴掌大的饼,也要两毛钱?”
   “怎能光看大小?要尝味道嘛,你那三五烟多大,还要六块一包。”
    好一副利舌,我暗自赞叹,挤了过去。
    “大姐,买个煎饼。”我说吃过饭了,她又说:“尝尝味道嘛,权当赞助。”于是我只好掏钱了。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不光认识,还是同乡,不光是同乡,她还认我做姐姐。从此以后,她就给我惹下了数不清的麻烦事。
    她原在家里是摆衣服摊的个体户,听人说起海南又自由又好挣钱,特别是漂亮姑娘,那票子简直就像天上掉下来似的。于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和家里闹翻了,一个人过了海。
   “可是姐姐,哪儿能挣大钱,我怎么就找不到呢?”
    她常苦恼万分对我说。我只好苦笑,那挣大钱的是干的什么,你知道吗?
    她三天两头跑到我这儿,一会儿是被人拦路抢劫了,一会儿是被人跟踪盯梢了,再不然就是又找不到工作了。眼看着她带来的钱一天天见少,我也替她着急了。
    一次,半个多月她没来,突然我接到某城公安局一个电话,说我妹妹被收审了。这下可让我吃惊不小,全忘了有她这么个人,心急火燎赶去一看,原来是她,怎么也猜不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见我,“哇”地放声大哭起来。原来她遇见了一伙骗窃集团。
    10天前,她才认识他们的,他们自称是什么新技术开发公司,招聘了两个姑娘,一个跟他们外出,一个留守看家兼收发、接待。她就是留在家里的。只见他们每天进进出出、大包小包的,说是生意很好,出手也很大方,可就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干些什么。
    昨天他们全到齐了,密谋策划了一晚上,今早要不是房东“砰砰”打门,她还完全蒙在鼓里,所有的人都溜走了,包括房东的金银首饰都被席卷一空。
她哭得好伤心,说她什么都不知道。看她那样子,她不仅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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