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加糖的感觉》

唐精蓉

(十八)

 

    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在旧时是要被沉塘的。现今的人没有了沉塘的权力,却可大肆地去诅咒这个女人。如果这个女人碰巧如人们所咒成了弃妇,衍生出的情节就丰满起来了。
    在很多人眼里,梅妮就是这样一个既可恶又可怜的女人。
    对可恶的女人必须示以惩处以儆效尤。于是,代表正义的方华来了。
    自上次金鹏酒楼重新开业,梅妮没有再见过方华,但这并不意味着方华对梅妮的事一无所知,因为梅妮和莫非云的离经叛道在驻南岛的H籍人群中一直以最大的效应在扩展、更新。
    方华的心思很微妙。不管怎样,自己好歹也算得上是有些身份的人,一个小小的梅妮居然不识抬举,这对情场上从未失过手的他来说,很有些挫败感。思前想后,最终,他将此归咎为梅妮没见过世面,或是不解风情,这样,他那颗骄傲的心也就平复了许多。
    可梅妮偏偏不配合。她和那个叫莫非云的男人爱得天昏地暗,还折腾出翻天覆地的动静,方华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又被生生地揭开了。幸好老天有眼,让梅妮最终落了个被始乱终弃、自取其辱的下场。
人自辱后人辱之,方华觉得理所当然。所以,就在莫非云离开的第三天,他陪同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来了。
    这是个所谓第一批富起来的男人。因为男人手里捏着花不完的钱,所以,成了一向重视招商引资的某领导的贵人。领导交代方华一定要让贵人吃好、玩好——一句话,让贵人开心。
    可贵人这两天似乎有些不开心,即便置身于锦簇花团中也性趣黯然。多年的秘书生涯练就了方华过人的观察和分析能力。很快,他找到了问题的所在——贵人厌倦了庸脂俗粉,该换换口味了。
方华想起了梅妮。
    果然,一见梅妮,贵人的眼前就绽放了一支百合。这支百合高雅、恬淡,安然释放着别样的清香,那似有若无的氤氲令贵人心旌荡漾。
    见火候已到,方华悄然从包房里退了出来。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任何时候都不会失了和其高贵身份相匹配的威仪。贵人端着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动作娴熟地将一大叠百元钞票摔在了梅妮的面前。
    贵人神态凛然。他自信,接下来的一幕毫无悬念的是梅妮小鸟般地扑进自己的怀里。他似乎已拥住了满怀的暖玉温香……
    一汩熔岩在地心急剧地翻滚,飞升,它随时准备喷薄而发,把地球燃烧成火球,把宇宙沸腾成火海。
    但只在一瞬间,在爆发的节点,这熔岩却渐渐回落,渐渐冷却。
    冷却下来的梅妮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拉开了包房的门。
    包房外,方华像尊门神,寸步不离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卑鄙!”
    梅妮将滚烫的鄙夷狠狠地砸在了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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