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大家又是聚餐,又是凑钱送礼。光是搪瓷脸盆、暖瓶、笔记本,毛泽东选集,就收了一大堆。不同的只在于老褚入党已经排上了号,也就是被称为“积极分子”的人,他妻子也是一位在政治上没有争议的人。人情冷暖,事态炎凉,令至砺不寒而慄。
    没有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没有格瓦纳的《婚礼合唱》,甚至于连脸盆和毛选都没有的婚事过去了,可是今后的路却是漫长的。既然上了路,就义无反顾地走下去,绝不回头。两口子都是这脾气。
结婚成家,是人生头等大事。结婚了,是真格的;成家了,却是虚的。单位没有房子给他们住,汪兴安对至砺说:
   “兄弟,住我宿舍吧,同屋的老梁去施工现场监工,短时间回不来,我去住你的床。”
这样,马干事给精心安排的三天婚假才没有唱天河配,这几天也算临时有个窝。
    至砺胸中涌起一股叛逆的情绪,跑到街上买回一盘鞭炮。拉着明德的手,来到宿舍楼门外,点燃了鞭炮,爆竹“劈劈叭叭”响了一阵。火药味,红白纸屑迷漫飞扬。
   “放它一万响,驱散从天而降的晦气!”
    杜至砺和周明德两个人的幸福良缘,就是这样从苦涩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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