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律，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调到什么地方去了。
凡是第一设计院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人，都不会忘记李克朋李科长，由于他的地位和身份，他没有直接打过人，但只要提到他的名字，人们就会想到那张时而眯起眼睛微笑，时而充满杀机的麻脸。对他的呼声非常之高，群众一致强烈要求把李克朋拉回设计院参加清查，不过一再向上反映，据说直至中央军委，人最终还是没有揪回来。想必在林彪和四人帮派系的名单上还不会有他的名字，因为他级别太低了。不管怎么说，李克朋在第一设计院知识分子心中留下的伤痕是抹不掉的，至少这代人是这样。至于受益于他，至今还在沐浴着他的阳光的人，是否在怀念着他，是无从考证了。几年之后，第一设计院流传一则消息——李克朋李科长死于一场车祸。也可能是人们的愿望，也可能是真事。不管怎么说，这种结果，到是很符合中华民族因果报应的传统思想。
清查运动接近尾声，常生亲自找杜至砺谈了一次话，当然先是总结历史教训，最后说：
“你的问题不属于清查对象，只是一般性讲清问题，讲清问题的人不立案，现在把你写过的材料全部退还给你，由你自己去销毁，档案上不留任何痕迹。你要认真汲取这次沉痛的教训。不过，你放心，我们不能用四人帮的方法去反四人帮。今后你的使用，提拔，入党都不受影响。”
杜至砺握着常生的手说：
“组织和群众是实事求是的，我很感激。今后应该怎么干我已经看得很清。常生请你放心，我是一个永远不会沉沦的人，今天我才三十八岁，我要用十年时间干出二十年的事，弥补过去浪费了的十年，弥补我所犯错误给党的事业带来的损失。”
中国历史上最后这场政治运动是得民心的，杜至砺心服口服。但只有一点还是结着一个疙瘩，就在逮扑柳跖淖和张大眼同一个全市大会上，赵天名也被抓了起来，判处十二年徒刑，罪名是反革命阶级报复，因为他是摘帽右派，家庭出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又由工人变成了破落地主。这种人积极参加文化大革命，在两派斗争中蹦得很高，也参与了对革命干部的批判斗争，从逻辑上说属于“阶级报复”是无可非议的，不过在杜至砺思想里还认为他不属于在文化大革命中张牙舞爪干了许多坏事，不抓不足以平民的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