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世界》之《旋涡》第19节 激流勇退·自投危厄

治生命当儿戏，可悲呀！
   “画相”的操纵者指望周明德真的心慌意乱，脸红坐不住，站起来交待问题，哪怕是讲一点家庭情况，或者讲一点学校的问题，就可以抓住认何一句话刨根问底，追下去。采矿室有一位老工程师，就是在这种气氛围攻下精神错乱，以至手里紧握一枚像章，鬼使神差地大叫“我手里捏着一个阶级敌人！”当场被打了个半死后，按现行反革命扭送公安局。
   “画相”画了一溜十三招，在座的人眼巴巴指望周明德做出反应。
    周明德干咳了一声，人们竖起耳朵，没想到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伟大领袖1959年在庐山会议上有一句名言：‘神州不会陆沉，天不会塌下来’！”
在座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搞不明白她引用这句话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至少可以表明，这种心理战对周明德没有起什么作用。
    下午院专案组通知周明德去一趟，她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要“升级”，到专案组才知道是另外一档子事。
    陕北某劳改农场来了一男一女，通过她外调刘衎的情况，摆出的架式很是严肃，男的提问，女的记录，连记录用纸都是公安局正式的笔录纸。男的先问：
   “你讲一讲刘衎在学校的反动表现。”
    周明德答：“在学校我和他来往不多，毕业鉴定时我又住在医院，什么都不晓得。”
    对方十分不满意，又问：“你们同学六年，思想状况又差不多，可以说是一丘之貉，总能知道一些吧？”
    周明德说：“最了解刘衎的是杨水秀，你去问她好了！”
作笔录的那位女的憋不住了，说道：
   “我们问的是你，不是杨水秀。我可以告诉你，杨水秀救不了你，现在她也是现行反革命了！”
    周明德两手一摊说：
   “呶，那我就更没有办法啦！”
    劳改农场的造反派，更是说惯了上句，因为在他们眼皮底下都是坏人，这回碰上周明德一问三不知，那位男的一怒之下拍了桌子：
   “周明德，你太不像话了，别忘了你也是有问题的人，态度放老实一点！”
    拍桌子瞪眼，又出言不逊，激怒了周明德，桌子拍得比他更响：
   “你算干什么的！你是来外调刘衎，还是来批斗我？告诉你，我是设计院职工，批斗我还轮不到你，我们政工组领导在这坐着呢！”
    马干事陪着外调人员与周明德谈话，本想听听情况，顺便收集点周明德的材料。但是陕北来的这两位，招呼也没打，就拍桌子训人，根本就没把我马干事放在眼里，大大折了面子，所以看看周明德来脾气，颇有点兴灾乐祸，不过表面上还得装模作样批评自己单位职工：
    “小周，发什么火，有话慢慢说嘛！”
    周明德站起来一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转回头对马干事说：
   “马组长，告诉他俩，我工作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