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来说又是一拍即合,无论是在台上还是在台下。眼前这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崔健吗?唱的不就是《一无所有》,《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吗?
这就是时代的脉搏!
    杜至砺挤出层层密密的人群,丢失照相机的懊恼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挤来挤去,他感到脚上的鞋跟松动,正在迟疑之际,路边一个钉鞋匠主动招呼到:
   “老先生,您的鞋!”
    他心里一动,多年来在第一设计院知识分子堆里,死气沉沉,自己算是有血性的,快五十岁了,还被视为“年轻人”,真正的青年也称自己是“少壮派代表”。可是一上岛,就被人挂上了一个“老”字,成了“老先生”。是呀,和身边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相比,自己确实老了。在这股涌动时代激情的海南大潮中,自己确实是长者。
    不,我要在开发海南的热潮中找回逝去的青春。
至砺下意识地坐在鞋匠的小马扎上,脱下鞋,鞋匠熟练地把鞋套在钉鞋的钉拐上,把松动的后跟撬下来,   “乒乒乓乓”钉了起来。
    “老先生,您来海南是出公差,还是来寻求发展?”
    这时至砺散乱的思路集中起来,才意识到这鞋匠竟然是一名年轻女子。
   “我看得出来,老先生您是位有知识的人,不瞒您讲,我是正牌儿大学毕业生,学经济的,您相信不?春节前我就上了岛,好不容易在一家贸易公司找了份打工的差事,他们让我当公关部长。什么公关?他们把公共关系当成那个‘攻关’啦,整天让我去拉关系,搞批文,晚上净让我陪那些鬼老板们喝酒跳舞。一个个都不怀好意,搞得我好紧张啊,我就辞职了。”
    至砺端详眼前这位小鞋匠,一口纯正的北京腔,眉清目秀,眼神里还流露着一股似曾相识的神态。尽管白晰的脸上抹着一道道黑不溜的汗渍,确实也不像干粗活的人。
    女大学生又笑道:“您这代人吃了不少苦,我们眼前这点苦算什么?我先用钉鞋养活自己,再找机会寻求发展。我不能就这样打道回府,回去也无颜见江东父老,……”
女大学生还想讲下去,突然东边一阵骚乱,人群“呼拉”一阵风似的向西涌去。路边一辆卡车上跳下一伙头戴大盖帽,身穿制服的人,驱赶着做生意的大学生们。
   “不让你们搭这棚,不让你们做这生意,刚刚赶走,又回来。快走,把这棚拆掉!”
   “你们不在大陆好好呆,跑到海南来干什么?”
   小鞋匠迅速地用膝盖上的布兜起工具,边跑边说:
   “老先生,您稍等片刻,我马上会回来!”一溜烟钻进一条小巷。人走了,至砺才反应过来,没有钉好的 那只鞋也被卷进小鞋匠的布里面带走了。
    至砺只好老老实实坐在原地眼看执勤人员砸摊拆棚。一阵扫荡过后,大有“谈笑间,樯虏灰飞烟灭”之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