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情况搞清后立即打电话回来,直接把电话打给我或者老贾,治病有什么困难和需要也告诉我,听见没有?”
  至砺眼泪在眼框里转圈,为了不让它流出来,他咬住嘴唇,扬起头望着天花板,一句话没说。
汪兴安接过车票,急忙送至砺父女到火车站,一路上没有话,临上车前,至砺说:
 “兴安,麻烦你回去的路上到电报局,给北京发个电报,让解唯实给准备两张去杭州的票,免得在北京耽误时间。”
  车厢里没有座位,爷俩在旅行袋上坐了一宿,饿着肚子到了北京。
  清晨,解唯实就等在北京站,见到至砺惊讶地问:
  “至砺,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至砺答道:“从昨晚到现在,我俩滴水未沾,车上还没有座位。”
  唯实说:“现在外出的人多,他们说,这叫‘蹬大轮儿倒大粒儿’,就是坐火车倒腾一点黄豆什么的。去杭州的票搞了两张,还是没有座位,我给你预备了一个小马扎儿,上车让丫头坐一坐。离开车还有两个小时。走,我陪你们去吃点东西。”
  在北京站口找了一个小店,至砺父女俩吃了一顿饱饭。边吃饭唯实边说:
  “现在我什么都看明白了。文革前还想在政治上有点发展,上面把我当成部里的政治部主任培养,后来我也挨了批斗,发配到云南草坝农场劳动了几年。那次给农场运一车材料,卡车翻到山沟里,车上几个人只活了我一个。受点苦倒没什么,只是思想上怎么也想不通。后来上面来了一个工作组检查工作,你猜谁来啦?阴树仁!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找他真想好好扯一扯。没想到,他那官腔比谁打得都大,好像他不认识我,又好像怕沾上什么包似的,气得我什么也没讲就回去了。”
  “怎么,阴树仁怎么到你们那去检查工作?”
  “你还不知道哇?文革中他造反爬得很高,调到部里,我们管这帮人叫部老爷。”
  “他和杨水秀的事怎么样了?”
  “别提啦,文革中杨水秀打成现行反革命,为的就是大扫除不小心扫出来一张领袖像,头天还演革命样板戏,唱阿庆嫂,噢,不是阿庆嫂,是李铁梅,第二天就成了反革命。他爹是走资派,也救不了他,阴树仁跟她划清界限,离了婚。不过这小子也真行,当了十来年光棍,杨水秀平反后他又要求复婚,哭哭啼啼求得杨水秀软了,可杨水秀她爹坚决不同意。后来阴树仁娶了一个归侨的女儿,最近调到南方去了。”
  “唯实,还是讲讲你自己的情况吧,一提那阴树仁,我就有气。”
  “我自己从草坝农场回到原单位,土建处还是那帮造反派掌权,他们总觉得我是一种威胁,又把我挤兑到建筑经济处。我倒是挺高兴,干了这几年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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