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世界》之《攀登》第23节 斗转星移·寻觅解脱

我们的速度必须放慢，你需要恢复。这样吧，我们在去上海之前增加一站——苏州。这么多年，中年知识分子精神上压抑，物质上馈乏，工作强度大，生活担子重，设计院这几年连着死了几个，都是你这年令，要小心哩！”
    他们在苏州进行技术考察，完成紧张工作之后，抓紧参观园林。先到了城西北，第一个看的是拙政园。拙政园真不亏是“园中之王”，一进门就感到开阔自然，再向里走，逐步紧凑集中，最后达到高潮。内容丰富而不拥挤；变幻无穷而不穿凿附会。临水有榭，居高有亭。曲桥廻廊，月洞花阶，树荫林影，垒石幽径，各种园林手法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拙政园相去不远就是狮子林，这里真称得上是一座“石园”。石壁中环抱湖面，四周有廻廊，隅有石舫一座。大殿上有乾隆所提“真趣”二字金匾一块。李维说：
   “你看，小小的狮子林足足苦心经营了十七年，真是熬尽了一代匠人的心血呀。”
从奇峰林立，怪石参天的狮子林出来，吃过午饭，把李维送回招待所休息，至砺又一人信步向闹市区走去。不觉来到玄妙观前，在车水马龙之间，他猛然抬头看见“彭葆真画展”大字招牌。便不顾一切地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展室奔去。
    冲进展室，迎面是简短的前言，他顾不得逐字逐句仔细看，急切地搜寻着。
   “彭葆真教授，苏州人，……解放后任教于西安建筑大学……受四人帮迫害而殁……”
    一幅作者自画像迅速抓住至砺目光，多么熟悉亲切的面容！古铜色脸庞，宽大发光的前额，几绺稀疏的白发，特别是花白眉毛下那双凝神固执的眼睛……
    彭教授讲授《园林绿化》课的一幕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第二天，他俩又向城东北，先留园，再西园，后虎丘，最后是寒山寺。
    所到之处，杜至砺最喜欢留园。他认为留园成功地运用以建筑划分空间的技巧，综合江南造园手法，最为纯熟。雕花屏风，层层套院，叠叠空间，步步景色。建筑处理又甚细腻，筑石也十分自如。或水面浮萍飘渺；或溪边砌石铺阶；或门旁翠竹挺秀；或窗外藤条袅娜；或墙面枝叶攀援。无不凝聚匠艺之大成。
    而西园则是一处宗教建筑，对称严谨，庄严肃穆。有一处五百罗汉，个个塑得栩栩如生。至砺一尊尊看下去，有趣地发现第499尊罗汉法号“净解脱尊者”。他看着那慈祥、智慧，甚至有些滑稽的样子，忽然心里一开窍，恍惚悟出些什么。好像猛然间从多年的压抑和桎梏中解脱了出来，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就是要解脱，把自己从压抑中解脱出来，从错误中解脱出来，从困惑中解脱出来。
    到了虎丘，面对“真孃墓”和“试剑石”，至砺更觉得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