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动了。在至砺返回鞍岭之前,母亲伤心地说:
   “我和你爸爸一辈子没有干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怎么会得到这样的报应?抗美援朝,把你哥哥送去当兵,你也交给国家了,至砺下乡了,眼下我们是快七十岁的人了。”
    这次母亲当着儿子的面流泪了。抹掉了泪又说:
   “你是国家的人,你去吧!你爸爸这回死不了,以后死了我会把他埋掉的,我死了还有街道和派出所,不会再叫你们回来的。”
    显然母亲伤透了心,他内心积压的郁闷和恼怒太多了。至砺也清楚,自己必须立即返院,接受组织审查和取得群众谅解。
    杜至砺怀着沉重的心情赶回鞍岭,在从火车站到住宅房区的路上,被一个人叫住了,原来是那位忆苦思甜的老劳模宋师傅。他叫住至砺说:
   “老杜,干啥总是心思重重的,象霜打了似的发蔫?打起精神来,你不就那点事吗?还不麻利点,讲清就是啦!我也看明白喽,这往后要大干四化,正是用你们的时候,你不是才三十多岁吗?有你干的呢!”
至砺感激地点点头。
    经过认真回忆,杜至砺把文化大革命初期自己做过的和了解的事情系统地进行了讲清。很快取得了群众谅解。这当中出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按规定最后要召开一次对杜至砺的批判会,结果是除事先组织上安排两个人写发言稿,念过之后竟没有一个发言。二百多人的一场批判会就这样收场了。
    杜至砺很理智地认识到,群众心里都有一本账,好人做错事和坏人干坏事划分得很清楚。群众并不是对谁都高抬贵手的,特别是对打人成性,以至于致伤致残致死的凶手,无不进行认真追查,最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在一千四百人的单位,文化大革命中动手打人的竟高达四百多人!不免令人立即想到鲁迅先生在哪里打过的一个比喻:这场运动,真的把人们的灵魂拉了出来鞭挞和拷问。文化大革命中,每个人的灵魂都毫不含糊地受到检验。当然如若这样来解释“触及灵魂”,大概又是歪曲了。
    打人迫害革命干部和知识分子的罪魁柳跖淖和张大眼的下场,竟然巧妙得和他们曾一再设计的场面一样,在全市的一次大会上当场被铐上手铐,锒铛入狱。由于对何元舜和郝蓉之死负有直接责任,分别判处15年和13年有期徒刑。不同的是,在他们被抓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军乐队伴奏。
    吴逸安本来是一位老干部,在运动初期也受到不应有的打击和迫害,但是又直接参与了对徐凡的诬陷和迫害,特别是在海城地震后,拉帮结派,搞不正之风犯有比较严重的错误,党员登记拖了很长时间。
马干事其人虽然运动当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从“夺权”到清队都干了不少坏事,可毕竟没有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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