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世界》之《旋涡》第21节 海外天子·休养生息

“我们还会回来的”，给人感觉颇为悲壮。还有五六座几十来米高的旧烟囱，有几天每到中午就用定向爆破拆除，这是至砺最爱看的场面。“呜呜”的警笛响过，人们躲在安全地带，端着饭碗观望。一声轰响，一团烟云，烟囱无声地倒下。倒的方式各有不同，都是根据周边环境事先设计过的。有的像一根竿子直楞楞摔倒在地，变得粉身碎骨；有的底部先坍塌，上半部原地不动落下来，蔚为壮观。每座烟囱粉身碎骨后，伴随漫天烟云，人们总是一阵欢呼，又从各自躲避的角落跑出来。至砺常想，这是劳动人民的血汗啊，当年多少串汗珠，多少个不眠之夜，真的是全国上下“青壮炼钢去，收禾童与姑”，到头来还是一个彻底拆除。“我们善于破坏一个旧世界，也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但这样一个巨大的历史玩笑，又是谁在拿劳动人民的血汗儿戏呢？
    清晨和傍晚，明德喜欢在路边遥望远处，一串串毛驴车慢悠悠向工地走来，每辆毛驴板车上装着有限的砖头石材，车头坐一名用花头巾扎头的村姑。每次她都认真数下去，最多时一串四十多辆。他招呼至砺把这充满民俗气味的景象收进速写本，这就是伟大领袖盛赞的“人民战争”，也叫做“兵民，胜利之本”。625立米的高炉，24孔的焦炉，24平米的烧结机，虽然不是最先进的技术设备，但总还是包含许多科学技术。而这慢悠悠的毛驴车队，比起秦始皇修长城来又有多大进步呢？
    观看定向爆破，欣尝毛驴车队，对他们无异于饭后茶余的消遣，却也不断勾起他们对一些严肃课题的再思考。
    为建设邯邢钢铁基地，伟大领袖专门发表了最新指示，建设不好钢铁基地，他老人家是睡不好觉的。最近又常听到一个概念，叫做“钢铁工业十年徘徊”，就是十年来一直在全国年产二千万吨钢上下徘徊不前。是啊，57年钢产量为535万吨，58年翻一番为1070万吨，59年1800万吨，至于这些数字中有多大水分，姑且不论，至今进入七十年代，仍无长足发展。至砺偶然从一份统计材料上看到，日本在发动大规模侵华战争时，钢产量也只有600万吨左右，相当我国57年水平；经过战后恢复，到五十年代末日本钢产量也不过1800万吨，又大体和我们同时期水平相近。然而目前日本钢产量已经发展到1亿吨左右，与美国、苏联同时成为世界上钢产量上亿吨的三个国家之一，我们还在二千万吨徘徊，这到底为什么？
    喜欢思考，可能是有头脑的知识分子痛苦的源泉。我们和日本这种反差到底为什么？中国是最革命的社会主义，日本是最反动的资本主义，为什么社会主义发展速度远远低于资本主义？如果是由于党内最大走资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