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总路线、大跃进和人民公社。”
“你们抄家回来，这些画我看到了，内容也大体清楚，你需要我帮助做什么？”
“徐凡的反党活动集中在这几年，他有许多反党言行，联系这些黑画，如出一辙。想请你挑几幅黑画放大一下。明天拿到全院大会上，让善良的人们看清楚一点，这样可以识破徐凡的黑心，激起公愤。”
周明德说：“你稍等一下，我去了就来。”说完转身回了办公室。片刻，她拿着几本画册回来，认真地翻给柳跖淖看，同时讲解道：
“徐凡这些画是素描，大多我都找到了出处。你看，这是十七世纪荷兰画家伦勃朗的素描集，徐凡画的这幅老头儿就是临摹伦勃朗《流浪的老人》。还有这幅愁眉苦脸的妇人，怀抱一个婴儿，手领一个儿童，好像在沿街乞讨，这是临摹十九世纪法国画家杜米埃的《乞食者》。呶，原画在这本画册里。”
柳跖淖反问道：
“他为什么专门拣这些黑暗面的东西临摹？又是在62年困难时期。”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想要从两个方面来看。一些近代欧州进步画家，不少作品是揭露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腐朽社会现象的。比如二十世纪初奥地利青年画家埃贡·谢勒，他画中的心理描写又受弗洛依德影响，呶，整个画面全是黑调子，大概属于印象派画法。这些素描大多是画家为大型创作搜集的素材，学美术的人临摹世界名家的习作，呶，很是普遍呢。另外一个方面，徐凡不是还有一些山水和风景画吗？至于他是不是出于政治目的，攻击什么，影射什么，你们研究吧，我说不好。”
周明德讲画有板有眼，只是想如实介绍自己了解的情况，并没想替徐凡辩护，可实际又起到了这样的效果。政工组办公室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柳跖淖有点下不来台，心中不满意，又碍于杜至砺面子，也不想跟周明德认真，摇摇头说：
“小周哇，你太单纯技术观点啦。你看，能不能抽点时间帮助放大一下？”
“不行，我这两天手头设计任务特别紧，酒泉钢铁公司图纸明天送晒，今天在描校。酒钢可是伟大领袖关心，睡不着觉的工程，耽误不得。呶，放大徐凡画的事，你再找别人吧！”
柳跖淖没想到，刚刚在王鹤寿那里碰了一个硬钉子，又在周明德这里碰了一个软钉子。他心里明白，要是周明德想干的事，她一宿不睡也会干出来，可是又何必讲那么多呢？你不画，就没人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