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怎么没发现她内心世界的这一个侧面？她受了许多磨难，今天在病中显得更美，这是不是美学上所说的“残缺美”？维纳斯没有胳膊，千余年来多少艺术家痴心地塑造出各具姿态的手臂配上去，结果都是枉然，美神只能是断臂的，也只能断在那个部位。只有这样残缺的维纳斯才是令世人倾心的美神！周明德只有在今天，在病中，很自然地恢复了她自己，只有在放松自己时，才掩饰不住那与生俱来的女性美。
他俩的闲谈回到何根宝这个话题，打断了杜至砺关于美学的遐想。
解唯实说：“嗨，他太幼稚，想法太离譜，太荒唐。这样偷越国境，后果是什么？跑不出去的话，抓住要判死刑；就算跑出去，又能怎么样？缅甸的情况复杂得很，那边全是原始大森林。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抗日时侯在国民党将领孙立人手下当个小官，杜聿明带远征军去缅甸，惨烈得很，几万人死在大森林和沼泽里，生还的没有多少。”
周明德说：“当时，我听他讲了之后都惊呆了，呶，我怎么会赞同他的打算？”
解唯实说：“搞了这么多年运动，天天讲政治思想工作，可是谁真正了解他的思想脉搏？”
“从教育学观点看，一个人的个性在七岁前形成百分之七十，他在孤儿院长大，比较孤僻，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他最喜欢读的一本书是美国作家杰克·伦敦的《海狼》，我看他受主人公海狼拉森影响不小，崇尚自我奋斗。”
“年轻啊，年轻！政治上的事往往是这样，有时只能用结果判断你的动机，这就是主席讲的动机效果统一论。过了那条线，就是即成事实。他把自己断送喽。”
谈话时间长了一点，周明德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些倦意，杜至砺又想起关于残缺美的问题。护士进来换滴流的药瓶，他俩也准备告辞。
解唯实嘱咐说：“你好好休息罢，总算过了这一关，你还分配了工作。刘衎今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当时我一再跟他说，好好检查一下，争取组织上谅解，没想到是这结果。好了，不讲了。”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对了，这几天铁路被大水冲得一塌糊涂，你想走也走不了，在医院安心养着。等通车后我和至砺来通知你，反正我们三个同路。”
“谢谢你们来看我。”周明德欠了一下身说。
从医院出来，至砺对解唯实说：
“你自己先回学校吧，我到我哥哥嫂子那里去，告别一下。”
至砺的哥哥抗美援朝时参军，转业后调到西北军政委员会，军政委员会改为行政委员会，行政委员会公安处又改为公安厅，他一直在公安机关工作。他参加革命后自己把名字改为杜毅，就连父亲都承认，名字改得很好，很能反映他的个性。多年来大家已经不习惯叫他的原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