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足勇气叫了一声。
    “怎么,有事?”他那么亲切、温和、儒雅地微笑,这微笑一年多来给了我多少勇气,可现在我却有点心慌意乱了。
    “要不,等您吃了饭吧?”
    “不要紧,饿过头了。你好象不对劲?你不说我也吃不下呀!”他干脆坐下来,凝神望着我。
    “我……我……”我不敢接触他的目光,开了几次口都说不下去,不由一下子想起我们共同经历过的艰难历程,想起他说过的话:“没有你,我真不知怎么挺过来,你可是我的左右臂,公司的半边天呵。”
我这一走,不是要砍掉他的左右臂,塌了他的半边天吗?荆途畏如虎,这不是无疑将他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吗?我有了一种犯罪感。
    ……
    “你到底怎么啦,你可从来不是这样,对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嘛!”
    事至如此,我也顾不得许多了,干脆硬着头皮说:“我要辞职,我要回去!”
本以为他会跳起来,哪知他却稳坐不动,从胸腔深处发出一种深重的喘息:“可以问一声吗?什么理由?”
    我一言不发将信递给他,几乎是屏着气等他将信看完。
   “就因为这个?”
    我肯定地点点头,我发现他好象如释重负:“我还以为你对我不满意,要‘跳槽’呢。”他那样看重我对他的印象,我心一动。
    “不能把你爱人也调来?我们正缺技术干部。”他问得很谨慎,仿佛在试探。
    我摇摇头,怎么对他说呢,这个问题我反复考虑多次了,是一个非常奥妙的心理问题。首先是我丈夫,别人多看我几眼他都要发火的,在这儿,我成天往外跑,在男人堆里混,他能受得了吗?其次是我那些崇拜者们,虽然他们明白无误地知道我不可能属于他们之中任何人,可他们也决不乐意看到我所从属的任何一个具体的人。他来了,每个人不是都要感到一种莫明的失望和伤害吗?再说,我只有离开他,才会感到自己是完整的、独立的、清醒的。
    可所有这一切,一时怎么说得清呢?又怎能对他说?我只好说:“他不愿意来。”
   “那把你女儿带来在这儿读书、陪陪你?”
   “那怎么行,我成天在外跑,小孩子语言又不通。”
   “我调查过,这儿教学全用普通话,你若不在家,我替你去接孩子。”他热切地说。
   “不……不光是这些,还有、还有,反正我不干了,我辞职还不行吗?”
我感到阵脚全乱了。
   “那你的事业也不要了?你的信念和追求也不要了?你不是说只有在这儿才有事业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吗?不是说只有在这儿才能切实感到生命的价值、时间的转换吗?不是说只有在这儿才可以每晚累得倒头便睡,不再感到岁月流逝的恐慌和凄凉吗?……”
   “够了!够了!……”我捂着耳,狂燥地叫起来,像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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