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从厕所回来，老乐冲着她问：
“周工你说，今天想吃什么？”
“入乡随俗。”回答得太简练了。
“海南最有名的是文昌鸡、加积鸭、东山羊、和乐蟹，要说鱼，那就数石斑鱼啦，……”
周明德摇摇头。乐三日善解人意，灵机一动说，“有了”。说完跑到厨房去安排。时间不长，在院子里一棵大荔枝树下的石桌上摆出一桌丰盛的菜肴，全是当地土产——木耳菜、树叶菜、地瓜藤、四角豆、五指山野菜，唯一的荤菜是石山羊，点心有糯米团，这可是花多少钱很难办到的一桌席。喝的酒是一种白色米酒，名字发音也怪怪的，只能用拼音表达为“biang酒”。
这顿饭吃得很舒服，回到市内已经很晚，反正女儿住在学校，不用担心。
至砺直接去了办公室，他还在惦着开标的事。拿出招标文件，仔细一一查对，结果全明白了。中标单位的报价和老蕑编的标底仅仅相差一千多元，可以说是个奇迹——工程造价无论让谁去算，都不可能绝对一致。一方面项目繁多，很难算得都一样；另一方面，计算依据施工方案不会完全相同。五百多万的项目怎么会精确到这般地步？特别是在这家的标书最后有这样一句话——“本单位决定让利7、4%。”也就是说，原本计算的标价和标底相差甚远，用一个百分数硬调整过来的。这个百分数怎么确定的？没有任何依据，能否做这样的设想：编制标书时并不知道标底，而知道之后，发现相差的数字很难逐项调整过来，时间来不及，只能用让利为名把报价压低，尽量靠近标底。但是做得太露骨，看来是中标心切而露了马脚。
星期一，至砺走访了几家投标单位，听到不少反映。施工单位比美国中央情报局还厉害，比苏联克格勃还灵通。不仅能说出来老蕳跟这个中标单位如何来往，而且还能很确切地告诉至砺，中标单位老板家住广东清远，是陈如坚广东家里小保姆的一个远房表亲。当然，这一切他没有权利，也绝不想去取证，更不打算捅出来，因为他既不是反贪局、检察院，更不是中纪委。
回到办公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那颗赤诚的心又被骗了。他又想到陈如坚开标前严肃的训话，想到他关于党性的要求，何必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呢？其实你就是明说，这个工程给哪个单位，我们也不会想那么多，你是老板嘛！
陈如坚推门进来找杜至砺，这个人工作作风很深入实际，经常到下面办公室走动，没等杜至砺站起来就说：
“市里来电话，说我们私自招标没经过市里，而且反映很大，让去个负责人，我忙得要死，你去一下吧。”
“市里问起来，我怎么解释？”
陈如坚很不耐烦地说：
“你告诉他，我们是外资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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