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生。还有一些地势低洼处就像沼泽一样。庄村长拿一根打蛇棍子走在前面,左右拨着草丛。陈如坚说:
“老庄,你这是打草惊蛇,蛇会不会咬人的?”
   “我拿棍子一拨,蛇就惊动了,它不会咬我呢,只能咬那走在后面的人呢!”老庄取笑道。
走在第二位的是黄廼江,他到认起真来:
   “那我可不走在第二个啦!”回头一看,陈如坚紧紧跟在自己后面,如果退下去,就意味着让顶头上司去喂蛇,于是收住嘴,伸伸舌头,蹑手蹑脚紧跟在庄村长屁股后面往前走。这些细微举止陈如坚看在眼里,大笑不止,嘴上骂道:
   “胆小鬼,黄廼江胆小鬼!”
    又过了一片甘蔗地,庄村长说:
   “我们的甘蔗很甜的哩,每年制糖厂来收购呢,陈经理你尝一尝。”说着,很利落地撅了两段青青的甘蔗递给陈如坚。陈如坚大口大口嚼着甘蔗,频频点头,“甜,甜。”杜至砺十分羨慕他的一口利齿,自己虽然比他年轻,但牙齿却远不及他。
    转了很长时间,又回到公路边,陈如坚用脚在地下跺了一下,说:
   “工业园的第一个项目南发鞋厂就在这里,下个星期一定要开工!”转回头来又看了蕳老板一眼,“做好开工准备,工程造价不要再扯皮啦!”
    回来的路上,陈如坚对汽车司机说:
   “开车带我去擦擦皮鞋,跑了一下午,鞋子全是泥巴。我这是意大利进口正宗的‘老人头’,买这双鞋要800多元港币呢,知道吗,傻乎乎的!”
    汽车开到了东湖公园附近,陈如坚脱下皮鞋交给司机,司机拿着鞋快步走到马路对面让擦皮鞋的摊贩去擦油。杜至砺有点惊呀,自己脚上的皮鞋还要花钱让别人擦,从脚上脱下鞋竟然那么坦然地交到司机手里,实在缺乏一点对别人应有的尊重。陈如坚动员杜至砺也把鞋擦一擦,杜至砺推说自己的鞋很旧,回去自己随便擦擦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陈如坚又叫上杜至砺去海口宾馆和蕳老板一起吃早茶。这两位广东佬到一起,“叽哩呱啦”讲起白话,而且声音很大。杜至砺想,大概只有比较富庶的地区的人才有这种雅兴,比如上海、广东。地区比较富,人也值得骄傲,所以语言也才有眩耀的价值。如果有一天,各种方言也可以评估一下无形资产的话,上海话、广东话肯定名列榜首。穷乡僻壤出来的两个人遇到一起,普通话不管说得多么蹩脚,大厅广众之下,也不会专门用那寒酸的山沟方言对话。
    他俩当着杜至砺的面,又开始了鞋厂工程造价的讨价还价,陈如坚特意提醒对方:
   “老蕳,你不要讲白话,杜工程师他听不懂呢。”
   “问题不大,只要你们讲得不太快,大部分我都可以懂。”杜至砺赶紧表白。其实他也是在说客气话,广东话他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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