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可又不知哪根神经走火入魔。
    他这一套在设计院横行无忌,有一天终于碰了钉子。
    经过一翻努力和精心策划,第一设计院把原冶金工业部长兼鞍钢党委书记王鹤寿揪来批斗。这台戏由柳趾跖淖主唱。批判会上,他把在市面上流通的小报上抄来的材料罗列一番,习惯地用手指一戳王鹤寿脑袋,盛气凌人地说:
   “大叛徒王鹤寿,你今天是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告诉你,造反派今天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啦!你反对伟大领袖,破坏《鞍钢宪法》,推行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你爱美人不爱江山!你罪恶滔天,十恶不赦!板上钉钉,铁证如山!”
    他指望对方一低头,虔诚地认罪,“我罪该万死,死有余辜!”如此这般,他所追求的“噱头”就戏剧性地出现了。
    柳大胡子万没想到,他那一套王鹤寿根本不吃。
    王鹤寿挣脱了看押人员双手,挺起胸,昂起头,以雷霆万钧的磅礴气势说:
“你那是雪山!是经不起历史检验的!太阳一出来就会化作乌有!”
    大义凛然的气概,顿时使被批斗者的形象高大起来。一千多人的会场鸦雀无声,相形之下,柳跖淖只能是一个可怜的小丑。
    他错误地估计了对手,岂不知那王鹤寿,五级干部,1926年参加革命,从军阀,国民党到日本鬼子,什么敌人没见过,什么阵式没经历过?你大胡子这点伎俩才哪到哪?
    柳跖淖误认为所有挨批斗对象都应该像机械室主任工程师李文钦那样任他摆布。那是在不久前一次全院批斗会上,为了说明徐凡网罗牛鬼蛇神,重用的学术权威都是不学无术的“大草包”,柳跖淖恶作剧地冲着李文钦故意问道:
   “你这个反动学术权威,实际狗屁不通,大草包一个!你讲一讲,十轮大卡车倒底几个轱轳?”
十轮卡车,顾名思义,十个轮——前面两个,后面两排各四个。问者有意,答者用心,这位主任工程师似乎不假思索而又懵懵懂懂地回答:
   “十轮卡车六只轮子!”
    绝顶聪明的主任工程师一句妙答,再一次使柳跖淖柳大胡子陶醉在胜利的悦愉之中。他万没想到,这种虚张声势,以势压人的伎俩,怎么会在王鹤寿面前结结实实碰个硬钉子。
柳跖淖又在策划对徐凡新一轮的批斗。
    这天上午,他把周明德请到政工组办公室。实事求是讲,柳跖淖平时待人还比较和蔼的,尤其他深知这周明德的脾气,再加上有杜至砺这层关系,十分客气地说:
   “小周,想请你帮助做一件事。徐凡画的画你看到了吗?”
    说着,打开铁皮卷柜,如数家珍般把从徐凡家中抄来的画一张张摊在大办公桌上,继续说下去:
“从日期上看,都是62年画的。他以养病为名,在家里画黑画,夸大国家经济困难,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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