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一片赤诚!许多东西不是政治批判,是人身攻击,是人格污辱,……颠倒黑白,把革命的硬说成反革命。我告诉他们,只要大字报贴出来,我就死在你们面前!给我一把剪刀,给我一根绳子……,我也记不起来还说了些什么。党支部好像真的说了不算,他们怕得很,有点自身难保。写大字报的人,见我态度强硬,也有点紧张,抄好了的大字报暂时没贴,卷起来放在柜顶。至砺,我很难过,文化大革命刚开始那阵,我也想好好清理一下自己的思想,赶上时代步伐。郭沫若还做了自我批判,把《十批判书》骂得一钱不值,要把自己的著作全烧掉呢。何况我呢?可真没想到他们这样对我!我真的受不了啦,快回来吧,现在才仅仅是开始,后面还不知要发展成什么样子呢!你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至砺读完信,又气又急,也感到一阵恐惧。他已经意识到这场运动来势汹汹,杀气腾腾,不知道会搞出什么结果。他更了解明德的脾气,宁肯玉碎不为瓦全。这样硬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一整天脑子里乱糟遭的,这一天两顿饭连一个二两的馒头都没吃完,还剩下一口。这是他一生当中唯一一次吃不下饭。
    晚上,至砺忙着给明德写信,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一定冷静下来,绝不要有任何不理智的行动。还告诉她再坚持一下,这里工作已基本结束,正在收尾,很快就会回到她身边,天塌下来一起顶着。
没想到,第二天又接到主任工程师贾名如一个电报,调他立既去包头现场,那里有一项工作需要他处理。至砺心急如焚,急得满嘴起泡。这里现场工作眼看结束,本想可以立既飞回妻子身边,和她一起渡过眼前的难关。他要千方百计说服明德,识大局,咬紧牙,稳住情绪,千万不能发生意外。这样一来全完了,至少还得再拖一、两个月。他当然想先回家看看,但他心里清楚,那不行,不服从组织安排,擅自行动,那只能是雪上加霜,把问题进一步复杂化,不会有好果子吃。至砺只好立既收拾行装,硬着头皮奔赴包头。
    至砺下得山来,又赶到原平镇,已近黄昏,北行的火车早已开走,只好在车站住一宿。晋北的小站,没有像样的招待所,更没有什么宾馆酒店,要住宿只能是货栈或者大车店。大车店的负责人告诉他这里只有大通铺,通铺就通铺吧,总不能睡到露天去吧!他掏出介绍信和工作证,登记了一个床位后又出去找饭吃。早在几年前,在风凌渡那个小店,他就领教过山西人吃醋的水平,一再叮咛掌勺师傅千万别放醋。肚子填饱了,返回大车店,天色已黑。服务员领他到下塌的房间,进门一看才领略到大通铺的滋味。一铺大炕,东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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