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冰河入梦来”的味道。怎么回事?设计院同事都跑到毕业答辩那间阶梯教室去了,贾名如主持会议,好像在批判刘衎,忽而被批判的又变成周明德,至砺自己也不明不白地站在陪斗的位置,气愤地要争辩,可又讲不出话来,手脚一动也不能动。不知什么时候翻了一个身,恶梦才散去。
    常生睡得很晚,又换了一盆泡脚的水,继续画他心目中的女文工团员。听到至砺喃喃自语,而又含混不清,原来是梦呓,突然冒出“代人受过”四个字。活见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小子有什么心思?顺便拿起画油画的刮刀草草地把这四个字刻在墙上,又专心致志地作他的画。
    清晨,常生把至砺拉到自己床边,指着墙皮说:
   “你昨晚上说梦话了,立此存照,自己看吧!”
    至砺伸长脖子,看到白灰粉刷的墙壁上潦草地刻着“代人受过”四个字,也有点莫名其妙,因为梦中的情节并没留下清晰的印象。但是它毕竟和自己大脑最深处的某些思想活动有关系。是的,他常常觉得很恼火,很委屈。于是红着脸辩解道:
   “我没这种想法,不大可能说这话。”
   “你做什么美梦,还是恶梦,我不知道,反正弗洛依德所说的那种潜意识肯定存在,才主宰你半夜说胡话。”常生收敛起笑容说,“我看你最近有点魂不守舍,恍恍惚惚,思想斗争很激烈。”
    至砺想还辩解,常生一摆手,继续说道:
   “你不用解释,这就叫‘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又是一个“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至砺立即出现一种自我保护意识,怎么?你也要干予我的生活?你,团委副书记也管这闲事?
常生根本不理会他怎么想,只管自己说下去:
   “我看小周是个好青年,最近有点沸沸扬扬,不少人在传她的事,说他在学校犯过错误,受了开除团籍处分,也有不少人在嘀咕你俩的关系。我调出小周的档案看过,我也一直在观察,我个人认为你们学校对小周的处理是不当的。退一步讲,即便处分不能推翻,难道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走过一点弯路,就一辈子不许革命了吗?岂有此理!中国的赵老太爷太多了!团委召集过一次会,追查是谁把小周的事传出去的,还要求团干部做思想工作,要对一个同志负责嘛!”
    常生一席话完全出乎意料,至砺刚才那种自我保护意识顿时烟消云散,代之而来的是感激和羞愧。
“我告诉你,你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要爱就痛快点儿,要怕沾包就躲远点儿,优柔寡断像什么男人!你也要对小周的感情负责,我再告诉你,得意小周的人有的是!小周要是被别人追走了,你小子别后悔。”
几个月来,至砺第一次听常生用这种口吻说话。不过,他觉得话说得一针见血,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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