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难受的是精神上的压力。呶,每天一睁开眼,就要伴随着被人曲解,受人污辱的痛苦。常常是自己和自己进行思想斗争,甚至于是在生与死之间选择。如果不是信念,不是你和卢虹这么理解我,一如既往地支持鼓励,我是活不过来的。”
张光沉思了一阵,说:
   “我跟你讲一个情况,你听过就算了,没必要再对别人讲。我有一个同学,也是战友,47年一起搞过学生运动,好像是上海人,英语讲得很流利。我调到报社,他还留在部队。抗美援朝第 2战役时,打过三八线,整个部队被敌人包围,他成了俘虏。在一个荒岛的集中营里,他们为了起码的生存权利进行斗争,经过慎密策划,还扣压了前往视察的美国将军。在这场震惊世界的斗争中,我这位战友用他流利的英语和口才跟美国佬据理相争。后来交换病伤战俘时,他是躺在担架上抬过三八线的。可是结果呢?”
    张光用双浆调整了一下船的方向,用十分低沉的声调继续说:
   “死在战场上,是烈士;做了俘虏,每天面临敌人的折磨和死亡的威脅,比在战场上的考验不知严竣多少倍。可是活着回来了,十年了,还在接受政审,不知要审到什么时候!只能这样讲,一个革命者,要经得起误解,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我也是这样想,不然我也坚持不到今天。我想,只有参加工作以后,用自己的努力,用自己的革命实践,来证明我对党的赤诚。我相信有一天我还会回到组织的怀抱的。”
    太阳西下,万寿山佛香阁在太阳余辉下显得格外雄伟壮丽。两个人都很珍惜这金子般的时光。
    周明德依依不捨地说:“我去鞍岭工作了,以后见面的机会更少啦。”
   “我会找机会去东北采访,去看你。噢,过一段时间我要出国,去越南前线。去前线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我不许你死!”周明德恨不得用手捂住张光的嘴巴,但是她还是矜持地没有动。
    “做为一名新闻记者,能到第一线采访,是难得的机会。你知道肖乾吧?”
    “听爸爸讲过,他们还是北京崇实中学的同学呢。”
    “是吗?肖乾是二战期间唯一采访了欧洲战场的中国记者。1944年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开辟西线战场,他作了精彩的报导。”
    “我真羡慕你,受组织信任,可以过战斗般的生活。我呢?满腔革命热情,混身的劲,不能用在党的事业上。”
    “这次见到你,我觉得你更成熟了。不要过分的压抑。是珍珠总会放光,是金子就不会生锈,你要尽快从几年的阴影里走出来。”
    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张光和周明德之间,感情十分微妙。周明德高中毕业时,朝鲜战争已经结束,张光正在南京军事学院政治系进修。周明德在去大学的路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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