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世界》之《苦涩》第3节 明德咯血·唯人所召

意见，也可以写在上面，我拿回去交给总支。”
    周明德接过鉴定，认真看过。一共分为六条，主要内容是，立场反动，思想改造不彻底，在何根宝投敌叛国问题上严重丧失立场。后面还有几句比较实事求是的话：坦诚热情，敢于暴露思想。另外，团组织还有一个开除团籍的决定。
    很明显，这样一份政治鉴定带到工作岗位，基本上是一辈子不要想再翻身了。可是周明德没有说什么，思索了一下，写下如下的个人意见：
   “我接受组织处分。我对党的感情，对事业的追求，以及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待五年以后，我会用自己的努力和成果向母校汇报。周明德”
   在杜至砺想象之中，她会激动着为自己辩护和抗争，或者会紧闭双眼，从眼角涌出两行泪水。然而，他想象的情景并没有发生。不过他还是敏睿地察觉到，在她签下自己名字的一刹那，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状的痛苦。但是瞬间又恢复了平时的矜持和端庄。同窗六年，他第一次想到，周明德有一般女孩子无法比拟的良好心理素质。
    解唯实亲切地和周明德扯着家常。
    老解是一名调干生，进大学前已经是一个施工企业的工长，很想多学点知识，以后可以更好地工作。所以对接踵而来的政治运动和勤工俭学劳动颇不以为然，他很坦诚地和党组织谈了自己的思想，甚至还说，与其到大学来勤工俭学，真不如在工地继续当我的工长，现在说不定早当工区主任啦。因而在党内他也挨过批，班长也被撤掉，不过由于政治资本雄厚，谁也没拿他怎么的。你不是不赞成勤工俭学劳动吗？偏让你领着劳动，又当了几年班委会劳动委员。解唯实并不怕劳动，也从不偷懒耍滑。无论是支援农业，还是建筑工地，他都组织安排得井井有条，无可挑剔。那几年政治运动层出不穷，干部也是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最后还是恢复了解唯实的班长。他是全班调干生中唯一坚持下来并以优秀成绩结束学业的一个。在他眼里，同班这些学生还是些年轻娃娃，哪有那么多阶级敌人？对挨了整的，他从不歧视，当然也哀莫能助。
    杜至砺靠在窗台边，象个局外人一样听他俩谈家常，端详着周明德，她五官端正得无可挑剔，蓬松乌黑的头发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自然弯曲，充满弹性。苍白失血的脸上，流露出平时见不到的柔弱。他自然想到马克思在回答女儿燕妮问题时的精辟论点，女性最可爱的是什么？是柔弱。这是千真万确的。他又联想到梁斌的小说《红旗谱》里有一幅女主人春兰的肖像插图，是画家黄胄的作品。是啊，女性可以是很刚强、果敢，可是她内在的，主导的，还应该是柔弱。几年来，在班上我和她总还有些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