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诚与其徒呼噪作乱,载义与子正元奔易州。志诚又杀莫州刺史张庆初。上召宰相谋之,牛僧孺曰:“范阳自安、史以来,非国所有,刘总暂献其地,朝廷费钱八十万缗而无丝毫所获。今日志诚得之,犹前日载义得之也。因而抚之,使捍北狄,不必计其逆顺。”上从之。载义自易州赴京师,上以载义有平沧景之功,且事朝廷恭顺,二月,壬辰,以载义为太保,同平章事如故。以杨志诚为卢龙留后。
  臣光曰:“昔者圣人顺天理,察人情,知齐民之莫能相治也,故置师长以正之;知群臣之莫能相使也,故建诸侯以制之;知列国之莫能相服也,故立天子以统之。天子之于万国,能褒善而黜恶,抑强而辅弱,抚服而惩违,禁暴而诛乱,然后发号施令,而四海之内莫不率从也。《诗》云:“勉勉我王,纲纪四方。”载义籓屏大臣,有功于国,无罪而志诚逐之,此天子所宜治也。若一无所问,因以其土田爵位授之,则是将帅之废置杀生皆出于士卒之手,天子虽在上,奚为哉!国家之有方镇,岂专利其财赋而已乎!如僧孺之言,姑息偷安之术耳,岂宰相佐天子御天下之道哉!
  新罗王彦升卒,子景徽立。
  上与宋申锡谋诛宦官,申锡引吏部侍郎王璠为京兆尹,以密旨谕之。璠泄其谋,郑注、王守澄知之,阴为之备。上弟漳王凑贤,有人望,注令神策都虞候豆卢著诬告申锡谋立漳王。戊戌,守澄奏之,上以为信然,甚怒。守澄欲即遣二百骑屠申锡家,飞龙使马存亮固争曰:“如此,则京城自乱矣!宜召他相与议其事。”守澄乃止。是日,旬休,遣中使悉召宰相至中书东门。中使曰:“所召无宋公名。”申锡知获罪,望延英,以笏叩额而退。宰相至延英,上示以守澄所奏,相顾愕眙。上命守澄捕豆卢著所告十六宅宫市品官晏敬则及申锡亲事王师文等,于禁中鞫之;师文亡命。三月,庚子,申锡罢为右庶子。自宰相大臣无敢显言其冤者,独京兆尹崔琯、大理卿王正雅连上疏请出内狱付外廷核实,由是狱稍缓。正雅,翊之子也。晏敬则等自诬服,称申锡遣王师文达意于王,豫结异日之知。狱成,壬寅,上悉召师保以下及台省府寺大臣面询之。午际,左常侍崔玄亮、给事中李固言、谏议大夫王质、补阙卢钧、舒元褒、蒋系、裴休、韦温等复请对于延英,乞以狱事付外覆按。上曰:“吾已与大臣议之矣。”屡遣之出,不退。玄亮叩头流涕曰:“杀一匹夫,犹不可不重慎,况宰相乎!”上意稍解,曰:“当更与宰相议之。”乃复召宰相入。牛僧孺曰:“人臣不过宰相,今申锡已为宰相,假使如所谋,复欲何求!申锡殆不至此!”郑注恐覆案诈觉,乃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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