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是有历史的酒鬼,怎么会立地成佛?老方边推辞边嘟囔,“最近身体有点毛病,还在吃药。”什么毛病影响喝酒?没有心脏病,没有高血压,怕什么?是不是性病不能喝酒?还有一次,至砺去医院看牙,这一二年他有好几颗牙齿松动,很是麻烦。医院里口腔科和皮肤科挨着,他看见老方坐在皮肤科走廊长条椅子上候诊,头上戴一顶凉帽,见至砺走近了,就把帽子向下拉了一下,头还故意低下来。当时至砺有点奇怪,急着去缴处置费,没有理会。事后转念一想,他也可能是没看见吧。现在把这些都联系起来,真不排除那种可能……。
    真是的,这老方怎么搞的!
    杜至砺早已不是血气方刚的小青年,今天冲施工单位发火,还真的不是情绪失控。他就想,我要是这点事都镇不住,整个工业园还管不管?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仰仗着肖总的姐姐吗?越是趋炎附势,越是唯唯诺诺,越是管不好他们,到头来还是一塌糊涂。让我干这经理,就得按规矩来,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我不吃这碗饭。
    想是这样想,做起来嘛,总得尽量往好的方向去努力。他想,吃过晚饭,还是要去招待所看望一下肖大姐,适当做些解释,尽量把气氛缓和下来。想到这,突然电话铃响起来,是一个很陌生的女孩子的声音:
   “你是杜经理吗?你有一个亲戚姓杨吗?”
    至砺很纳闷,我没有这么个亲戚呀!
   “是这样,她叫杨芹,从北京来,在秀英港一上岸就被扣了,现在蹲在看守所,我刚从里面出来,她让我给你打电话,请你把她接出来。”
    至砺猛然想起,不久前杨水秀来信,说她女儿在人才大潮时到海南闯过一次,没闯出结果,一直不死心,还想到还南去,拜托叔叔阿姨关照,给安排个工作,说不定是这孩子来了。马上要了车,叫上小李和徐小桐一起去接人。小李办事活络,路上买了一条三五烟,到了秀英看守所,一打听,确实关着几个过海来证件不齐全的青年。这几年一阵阵传说要封岛,管理上也像抽风似的,松起来满街到处是鸡婆;严起来,下了船没介绍信就抓起来再说。小李说,杜工你在车里等着,我去把人给你接出来。一条烟递上去,对方也没客气,把烟往抽屉里一仍,二话没说,痛快放人。杨芹在看守所蹲了一天一宿,也没吃没喝。至砺一见忍不住“扑哧”笑了,只见那小脸脏得像猴子一样,提着个旅行袋还背一把吉它,也真够浪漫的了。再仔细一看,又愣住了,好像在哪里见过,好面熟啊。还是年轻人反应快,一把抓住杜至砺的胳膊,几乎蹦起来:
“杜叔,您认识我不?那年人才大潮我上了岛,还给您修过鞋子呢!”
    这下子,至砺才恍然大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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