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惯例,“大陆”这个词是相对于香港、澳门和台湾而言的,看来这里人们把广东和海南也划到“大陆”之外,这岂不是“自绝于祖国”?至砺也只好入乡随俗,顺口答到,“是的”。
   “我看你脸色不好,灰灰的那个颜色。”广东人说普通话很是吃力。
   “我坐了几天火车,在车上泻肚子。泻肚子,你能听懂吗?又不敢吃东西,怕上厕所,所以身体不大舒服。”
   “我看你可以去买那个‘保济元’(他的广东普通话,把‘保济丸’的丸说成‘元’)。你泻肚,它可以那个止泻;你消化不好,它可以那个帮你消化;你如果没有病,经常吃‘保济元’,可以保你四季平安。一定要买那个广东的产品。你听懂了没有?”
    杜至砺听懂了,也领略到改革开放以来,广东人的地域自豪感。保济丸真的有那么神奇?管它呢,反正得搞点什么药吃。洗过脸后提着相机包上了街。
    他一路打听,在金融大厦后面的大英西街找到一家小药店。由于言语不通,他连比划带讲,一眼看到售货员身背后货架子上有保济丸,高兴地说,“就是那个!”然而,就在他伸手一指的一瞬间,他感到刚刚放在柜台的相机包忽地一闪。当他反应过来,意识到情况不妙时,猛地转回头,照相机包和偷包的人却早已无影无踪。小药店里除他和售货员外,没有第三个人,他迅速冲出药店,又迅速向门口两侧扫了一眼,也没有任和可疑的迹象。这条路上行人和车辆不多,只有一辆逆行的摩托车向左急驶而去,消失在路口转弯处。他赶忙向门口摆烟摊的小贩打听,小贩漫不经心地向右一指。他赶紧拉开长腿向右追去,跑到路口,什么也没发现,又气喘吁吁地走了回来。
    他已经明白,照相机包被偷,这一事实已无法挽回。从大学到设计院,三十多年来,走南闯北,没有发生过这类事情,今天算倒霉了,没想到一上岛就“栽”了。至砺很是懊恼,其实,这哪里是偷?简直是明火执仗,是抢,是夺!至砺的心情非常糟糕,自己感觉就像女孩子被人强奸了一般,一种无法下咽的屈辱感。
他本想买过药后,在街上拍一点海南风光和建筑照片,寄给明德。现在相机丢了,也只好做罢。他不由自主地走进一家卖照相器材的商店,柜台里摆的和自己那台相同型号的“FUJI”相机,标价是1800元,相机包里还有长镜头、广角、变焦、以及各种滤色镜、天光镜、分光镜……。此时至砺月薪是158元,一次被偷,十几个月的工资不翼而飞。
    杜至砺心灰意懒,漫无目标地在街上闲荡,从海府路、大英后街、到海秀路几里长的一条线上人山人海,行人擦肩而过,多是青年学生打扮。路的南侧沿街搭了许多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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