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同志们,有些问题想跟同志们交换一下意见。刚才大胡子说,清理阶级队伍进展迅猛,旧党委好比南京政府,已经被无产阶级革命派打得落花流水,下一步我们还要百万雄师过大江呢,而今天只是打了一个平津战役而已。好嘛,造反派气势不小哇!”又转过脸对刚进屋坐下的杜至砺发问,“杜至砺呀,你从小在天津长大吧?我们东北野战军围攻天津的时候,你还是个娃娃吧?”
    从文处长语气里,杜至砺辩别得出来,他今天是话里有话,想讲点什么意见,先是抓住柳大胡子把清理阶级队伍比作平津战役这个话题,又转到我这边说“娃娃”,显然含有嘲弄一些人太年轻幼稚自作聪明的意思,于是立即答道:
   “那时候我在读小学。”
   “东野围攻天津,天津市警备司令是陈长捷,是傅作义专门从兰州调过来的,陈长捷在天津搞了大半年,说天津市的防务固若全汤,可以守半年没有问题。49年元旦一过,我们开始肃清天津市外围,不出半个月,1月15日就解放了天津市,还活捉了陈长捷。我今天要提醒同志们的是,”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对着杜至砺做了一个打人的小动作,然后话锋急转直下:
   “清理阶级队伍运动当中,打人是要不得的。共产党,解放军对待俘虏还优待嘛,陈长捷怎么样?我们没有打他,也没有杀他,经过劳动改造,1959年放出来还安排了工作。大胡子,你讲平津战役,如果没有解放天津市的胜利,北平的和平解放是不可能的嘛;同时,没有党中央的政策和策略,傅作义能放下武器吗?解放后傅作义还是水利部长嘛!要学习最高指示,伟大领袖的话是辩证的。‘清理阶级队伍,一是要抓紧,二是要注意政策’,不能只记住一半,执行一半;而另外一半,……”
文处长的话正说到关键的问题,只听走廊一阵骚动,杂淼的脚步声和紧张的对话搅在一起:
   “怎么啦?”
   “谁跳楼了?”
   “快,快走,说不定人还有气儿!”
    从声音判断,人们是从各处走廊拥向楼梯间。
    底层楼梯间,郝蓉倒在水磨石地面上,面孔朝下,看不见五官,只见他的四肢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浓浓的血水从身体底下慢慢涌了出来,淌了开去。
    事情经过是这样,张大眼踢过李维,意犹未尽,又到女牛棚去寻衅滋事。女牛棚设立时间不长,郝蓉进去之前,只关押着一个人,谁也说不清他有什么政治问题,只是传说,在她家里抄出了她自身的裸体照片。张大眼饭后茶余照例是要去女牛棚的,虽然不一定踢踢打打,但是动手动脚,说上几句猥亵下流话,也总算是一种满足和发泄。
    今天他一进门,就冲着郝蓉挖苦道:
   “咋的啦,发什么楞,你那精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