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亲自做了一桌家常菜,只请来两位近亲,加上唯实,和全家一起吃了一顿便饭。至砺和明德觉得这样很轻松,很开心。父母虽然人老,思想并不老,向来对大操大办没兴趣。但是有一点是别人不了解的,原来至砺的父亲单位已经开展四清运动,政治压力很大,觉得现在什么事还是不要声张为好,免得招惹事非。
    唯实要赶回北京,夫妻俩把他送到火车站,回来的路上,明德靠在至砺肩上,漫步在墙子河畔。
   “没想到,我高傲了那么多年,最后竟嫁给了你。在我眼里,你一直还是个小娃娃呢。”
   “谁不知道,周明德高傲,小翘鼻子,鼻孔朝天。可是谁又能想到,周明德竟是如此娇媚和温存。”
   “屁啦,屁啦!你占了人家那么大便宜。谁又能想到,斯斯文文的杜至砺,晚上尕凶的,凶得要死,像要吃人似的。你是野人,野人!”
    夫妻俩还沉浸在新婚之夜的愉悦之中,明德的妮侬吴语,撩拨得至砺心里痒滋滋的。他轻声唤着妻子的名字:
   “明德,我幸福极了。你是一颗珍珠,被埋在土里,我一定竭尽全力爱护你,揩掉你身上的泥土,让你放射出自己的光彩。”
    新婚的幸福虽然是短暂的,但也足以让人忘掉政治上巨大的压力。

    上海。
    明德带至砺去了堂兄明復家。堂兄深知叔叔的家境,在上海代表娘家操办了一下,明復儿子已经是大学生,叫了一声“姑父”,至砺脸都红了,很不好意思。兄嫂看到至砺那带有腼腆的学生味儿,心里很喜欢这位妹夫。
    旅行结婚最后一站,也是最关键的一站——杭州。西湖北侧,靠近葛岭的一条石铺小路,山上流下来的清泉,从路边潺潺淌过。一棵粗大的梧桐树掩映下的一扇门,就是明德父母的居所。
    一位六十开外的老人,站在门口翘首等待。他身穿褪了色的蓝色棉制服,谢了顶的头没戴帽子,中等身材,两眼炯炯有神。至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明德向家门走去。老人迎了上来,伸出大手,朗声招呼道:
   “是至砺吧?好,好。”
    至砺紧握老人的大手,手很厚实有力,手心生着硬茧。至砺心里暖暖的。
    老人豁达开朗,在一贫如洗,捉襟见肘的家境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囊中羞涩”的感觉,反而很坦然地说:
   “没有给你们准备什么礼物”,顺手一指门边的一个小摊床,“呶,喜欢什么,就拿去用。”
    至砺看到,这仅仅是一块一米多长的木板,靠在门边墙上,板上挂着一些手帕、毛巾、袜子,地下摆着几块肥皂、刷子之类的小百货商品。至砺意识到,这个小摊床,就是二位老人赖以生存的唯一生计。他彬彬有礼地回答:
   “谢谢您,我们什么也不缺。”
   “喜欢什么,就拿去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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