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分配到沈阳的同学老陈打来的,他已经来到鞍岭,让至砺立即到招待所去见面,还说暂时不要通知周明德。
    至砺急忙赶到招待所,推开房门见汪兴安已坐在里面,两个人都沉着脸没有一点笑意。似乎老陈和汪兴安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不过,老同学见面,只顾得问长问短,也没深究到底出了什么事。
寒喧过后,老陈严肃地说:
   “沈阳五个同学推我为代表,专程来看你,和你认真谈谈。”
    至砺看着他那严肃劲头,越发感觉奇怪,乖乖坐下来听。
   “听说最近你和周明德打得火热,五个同学一致意见让你立即刹车,绝不许谈恋爱。”
    至砺对于情报传播之快,感到非常惊讶,进而,对于他们无理干予自己的生活又十分气忿。于是不冷不热地回答:
   “我和周明德都是同班同学,分配到同一个单位,自然接触多一些,我们之间的来往交谈,还没涉及个人感情领域。不过,我看你们对周明德的偏见也太深了一些。”
   “不对,她的思想、立场很复杂。受过处分是事实吧?档案里的记载,一辈子也抹不掉,你杜至砺多大的脑袋,背得起这包袱吗?大家觉得你杜至砺在业务上,在政治上,都是有前途的。现在你是‘当事者迷’,我们五个人是‘旁观者清’。为了你好,才派我专程来给你泼冷水的,懂吗?”
   “你们总说周明德思想有问题,问题到底在哪里,到底有多重?你们对她了解有多少?……”
    辩论了一个晚上,谁也没说服谁。在这个过程中,汪兴安一言未发,只是中间用浓重的陕西腔吐出一个字:
   “逑!”
    最后不欢而散,至砺和兴安返回宿舍,一路默默无语。至砺很清楚,兴安对沈阳五位同学的做法反感透了,在他到达前,一定是兴安和老陈已经吵翻,才出现他进门时那种尴尬局面。兴安是靠自己的感觉衡量一个人,而不是用哪种固定的框框去套。在和明德相处中,看不出兴安对她有丝毫歧视和政治戒心。兴安还不只一次带他俩去自己的表姐家玩,相处很是融洽。最近至砺和明德关系已成设计院头号新闻,有些人想在他嘴里打探出点什么,而他总是把眼珠子一瞪说:
   “你们吃饱饭没事干,管人家闲事干啥?”
    全国冶金是一个大系统,老同学、老同事成网,所以消息很快到了沈阳,而且还在这个大信息网上继续传播。
    至砺回到宿舍,床上放着一封信,拆开一看,是长沙同学写来的,内容和腔调与沈阳老陈大同小异,不外是劝他“悬崖勒马”,“珍重自己前途”,“不要拿政治生命当儿戏”等等。
    至砺闷闷不乐,脸也不洗,脚也不烫,倒头便睡。青年时代的至砺从来不知道失眠,这天也不例外。不过一闭上眼,就大有“铁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