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批判会进行不下去,闹了个不欢而散。
    接下来几天的会,升级了。干脆由表面上的“自发”,直截了当变为有组织的揭发批判。杨水秀变了脸,作了系统发言:
   “刘衎的问题不是一般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刘衎表面上嘻嘻哈哈,骨子里充满了阶级仇恨,困难时期他到处造谣说河南饿死人,还有具体数字,是×××万,他还恶毒攻击河南省委书记虚报产量。刘衎有一首攻击大跃进、三面红旗的黑诗:
        谷撒地,薯叶枯,
        青壮炼钢去,收禾童与姑。
        来年日子怎么过?
        请为人民鼓咙呼!
   “刘衎为了进一步搜集攻击三面红旗的黑材料,经常跑到本市郊区祭台村作农村调查。所以他的问题不是偶然的,而是系统的、怵目惊心的!”
    米脂婆姨的灵牙俐齿,特别是她身为党支部组织委员这一身份,搞得没有人再敢为刘衎辩护了。
会下,刘衎悄悄对杜至砺说:
   “糟糕,一定有人偷看我的日记。那年我从北京听到一些灾荒情况,没敢随便讲,记在日记上,杨水秀怎么能知道这么具体?”
   “那首诗和农村调查是怎么回事儿?”
   “你知道,我什么时侯有写诗的习惯?听说那是湖南一位老红军写给中央领导的,我觉得挺真实,就抄在日记本上。说我搞农村调查,我根本没那觉悟。前几年去祭台村扫盲,认识了几个贫下中农朋友,我觉得挺好玩,只是随便去看一看,玩一玩,从来也不谈政治。”
   “偷看日记,私拆信件都属于犯法,有点卑鄙,哪能用这来定罪?”
杜至砺有点激动,从床上跳起来,正巧汪兴安从外面进来串门,他拉起汪兴安就走:
   “走,找党委赵书记提意见去!别人不明白,你赵书记还不明白?你也是挨过几年整的人。”
刘衎拦住两个人,冷静地说:
   “算了罢,看来要出事,已经避免不了,低一低头能忍过去就算万幸了”。
阴树仁推门进来,把杜至砺叫出去,一直走到操场,在一付双杠前停下来,说:
   “团支部责成我找你谈一次话。刘衎的问题已经明朗化,最初大家认识不清他的反动面目,恨不起来。经过半个月的批判,过去为他辩护的同学都转过弯子来了,有的痛哭流涕,有的作检讨。可是你一言不发,你应该看清形势,划清界限,争取主动。”
    杜至砺摇摇头说:
   “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能想通的事,不用组织上作工作,我会主动去干;我想不通的事,动员也没用”。
晚饭后,杨水秀又约杜至砺到党支部办公室进行一次既严肃而又恳切的谈话。杨水秀现身说法,讲到自己的认识过程,过去对刘衎印象很好,不揭发不知道,揭发出来吓一跳。阶级斗争就是这么残酷,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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