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2000战斗机、美国的F-111A隐形,到中国抗美援朝歼五;由海湾战争、伊拉克的惨败,到东欧巨变、苏联的变迁,谈得热火朝天,不觉夜色已退,晓星已疏。

    起床时间刚到,走廊上便响起了集合的哨声:“带行李到楼前集合。”
楼下的操场上20辆军车一字形整齐地排列着。全团已流动着即将发生大变革的迹象,现在还有说有笑,又打又闹,而只要一点名,他们即刻就会在彼此的瞳孔里消失,绝尘而去从此天各一方,这是件多么残忍的事啊!
    志超分到了丹东。
    潘开果真分到了哈尔滨,他兴奋得有点乐不可支。
    李江分到了大连去,“他妈的,可以到大连好好看看大海和踢足球啦。”他喜不自禁地嚷嚷着。
    司马涛、郭海出乎意料地分到了内蒙。宣布的那一刻,司马涛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郭海当即便哭丧着脸悲哀地道:“他妈的,这下别想翻身了。什么他妈的专业好分到好地方,却感情反到了那鸟也飞不去的地方。”
    命运,常会莫名其妙地作弄人,戏剧性地给人啼笑皆非的结果。不过生活中,不提前知道一些事也好,否则,你就要过早地品尝到痛苦。上天是仁慈的,他总是让人出乎意料地知道一些事,而那时,你才发觉,你已毫无退路,只能深深吸口气,咬紧牙关继续走下去。
    自古离别多伤感。以往所有的隔膜,所有的不快,所有的成见、憎恨,都在这分别时的一声珍重中烟消云散。哭声象决堤的洪水一阵强似一阵冲击着耳膜,仿佛楚汉相争时的四面楚歌般使人心悸。司马涛静静的不言不语,这一刻,他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司马涛是最后一批上的车。司马涛无言地一一和队长、教导员握手,拥抱。这一刻,所有的语言都会显得无力,彼此的心语,都在这一瞬间影印在了彼此的心底。当他跟高峰握手时他感觉高峰的手心象有东西传递到他手里,他看清楚了,原来是二十元钱。
   “我远送不了你了,转车时,你买些吃的东西带上,路途遥远,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高峰的眼中已溢满了晶莹的泪,“记住司马涛,自信,自立,自强。到连队后要坚持学习。”
    车缓缓启动了,刻意控制的眼泪,还是没能忍住。他和队长、教导员、高峰班长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了,已看不清他们的脸庞了,但他能感知他们殷切期盼的心。他看到他们把手又举了起来,司马涛也举起了手,他的手久久地停留在空中。
    在沈阳换乘车时,意外地碰到了马款和李全有,他们都分回了沈阳,两人弥勒佛般笑着和司马涛打招呼。送他们的人不多,司马涛帮他们大行李搬上了车。
   “司马涛,以后有机会来沈阳,要不往家里去,我们可挑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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