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但后背上也不禁起了些寒意。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若川心细,听出来了,原来是六莲在喊:
白助理——郭主管——
那细微的喊声,急切而凄楚,两人登时都松了口气。小郭大喜,手按着膝盖,摇摇晃晃地站起,大叫道:“在这里呢——”过了一忽儿,上面一阵悉悉索索响,有手电光照到了两人头顶。六莲喊道:“是你们么?”两人齐答:“是我们。”六莲就嗔怪道:“怎么搞的嘛?”随着一阵草响,她便滑到了沟下面来。小郭不好意思地笑笑:“没看清路,摔了个倒栽葱。”六莲急忙问:“摔坏没有?”小郭说:“我没事,白助理手臂怕是坏了。”六莲“唉呀”一声,就拿手电来照,见若川右臂果然是肿了,急得就要哭。若川说:“傻丫头,不要紧的。你半夜三更,是怎么找来的?”六莲迟疑了一下,说:“我在家门口,见岭上有车灯照过来,知道是你们回来了。可眨眼工夫灯就熄了,久久又不见摩托开过来,我就跑了来。”若川说:“我们没大事,你去鳖场叫几个工人来吧。”六莲看看两人的狼狈相,又气又急,想想自己一人也是没法,只能返回去找人。若川忙又叮嘱一句:“跟他们说清地点,你就不要来了。”六莲脖颈一昂,说:“不,我要来嘛。”就爬了上去。约摸过了个把钟头,三个工人打了火把,拿了手电,一路呼唤着,寻了过来。若川站起身望望,见六莲到底还是跟来了。
几个人下到沟底,把沟下两个伤员搀到路上,又七手八脚将摩托车弄上来,众人就要朝回走。六莲说:“等等。”便拿出带来的湿毛巾,递给两人擦脸,又拿出一个盛了水的搪瓷杯,递给若川,“这是山泉水,你们喝一点再走。”杯里的水,刚从路边山溪里舀来,沁脾地甜。待擦罢脸、喝罢水,若川便觉清醒多了。小郭喘息着说:“福大命大,阎王爷都不要我们。”六莲嘻地一笑:“我要是不来,他就会来了。”众人便哄笑。笑过,小郭便又发了愁:“白助理的手臂怎么办?”若川此时倒感觉不那么痛了,臂上只是发热,便说:“先回去,明天一早去镇卫生院,现在去,能看病么?这手臂,熬个小半夜,也不至于就残了吧?”众人说也是,现在若去,人都睡得死狗般,哪里去找医生?于是,一行人就在山路上慢慢朝回走。
走了几步,若川发觉眼睛模糊,看不清东西,用手在脸上一摸——是眼镜不见了!刚才因为紧张,竟没察觉。众人便都停了脚,小郭发愁道:“黑灯瞎火的,怎么找呀?”若川说:“算了,改日回海口再配一副。”六莲却一顿脚,说:“我去找。”遂拿过工人手中一支火把,噗噜噜地滑下了沟去。另一个工